她正想迎上去,却没想燕鹤清看也不看她一眼,神色淡淡径直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宛若两个不相熟的陌生人,温遥月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脸色怔愣。
将军明明看见她的。
“将军。”她垂下眼,情急之下竟直接转身抓住她的衣服。
燕鹤清脚步停顿,垂眸。
“将军为何要躲着我,是我有什么地方惹的你不快吗?”温遥月双目直视,直截了当地询问。
她这个人性子十分执着,搞不明白的东西她总是要弄懂。
正如前世一般,即使身患绝症,她也还是在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寻找能让自己活着的办法。
虽然她们相识时间不久,但那几天里,她以为她们应当算得上朋友。
即使,她不认她是朋友,那也不该疏离的这般刻意。
燕鹤清垂着眼帘,沉默着没说话。
不远处有人却小声谈论起来。
“那位不是新任国子监祭酒吗,怎么同那个灾祸有联系。”
“听说才从观里回来,没听说过燕鹤清血煞之命也正常。”
“我们要不要告诉她一声。”
“你傻啊,她之后自己会知道的,这个国子监祭酒她能不能顺利做成还不一定呢。”
“走走走走,与其说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去花楼快活快活。”
燕鹤清这才轻声开口:“听见了吗?”
温遥月脑袋宕机了一下,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燕鹤清转身看她,那双眸淡而深,如幽潭。
“我生时克死父亲,十二岁时家中一场大火将母亲,弟弟以及一众叔爹烧的尸骨无存,独留我一人存活于世,他们说这是血煞之命,与我亲近之人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你,离我远些。”
温遥月蜷缩着指尖,静静地看她几秒,终于反应过来,这位冷面将军是在自嘲。
燕鹤清眸光从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眸缓缓落下,她垂着眼帘,面容平静地拉回自己的衣袖,转身便又往前走。
温遥月同她并步走,含着笑道:“原来将军是因为这个原因啊,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失礼,惹得将军不快。”
燕鹤清脚步不自觉放慢,闻言,垂眸向她看了一眼,问:“你不信?”
温遥月走路一向平缓,脚边的衣角也只跟着动作小小地动了一下。
她的乌纱帽戴地很正,几乎不留一点碎发。
人比她矮一个头,她这样一低眸刚好能看见她纤长的睫毛,上下扑簌似要展翅而飞的蝴蝶。
一个女子白的这般无瑕也是难得。
燕鹤清唇上难得溢出丝笑意。
“不信。”她摇了摇头,认真道:“谣言大多以讹传讹,我更想相信自己所见所感。”
谣言这种东西杀人于无形,舌尖吐出的字有时候比刀还要伤人些。
她才不要做那个无形之中伤人之人。
燕鹤清仰头轻轻嗯了声,看着远方破出明红色城墙开的灿烂红花,突然道:“育人之任,交给你,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她这样玲珑剔透的人,教出来的孩子定是极好的。
温遥月闻言侧头笑着认真承诺:“我一定会尽我所学。”
温遥月算是正式担任官职,母亲替她搜集整理出来许多资料,大多是关于国子监,少数关于如今国家朝堂,政策等。
她趁着夜里安静时将这些细细看完,还认真地做下对应的标注。
如今的朝阳国用来选拔人才的是科举制。
科举制在华夏时是起源于隋朝,结束于清朝,在华夏历史中起着很大的作用,也算是由历史演变后逐渐发展完善的一种选拔人才的机构。
它总的分为童试,乡试,会试,殿试。
童试是院,府,县一级的考试,考过后就被称为秀才。
成为秀才后就可以参加乡试。
乡试是省一级的考试,三年一次,秋季举行,因此也称秋闱,考中后便是举人。
第一名为解元。
举人进京赶考,参加会试。
会试是全国性考试,礼部主持,考中后被称贡士。
第一名为会元。
会试后便是最高等级考试,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考中后便被称为进士。
进士前三名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
至少是她所熟悉的制度,温遥月轻轻松了口气。
前任国子监祭酒是自己告老还乡,主动离职。
但究其原因,怕是另有隐情。
如今朝阳国新帝年幼,大权落在大皇子身上。
可是女尊国又如何能够容忍一个男子登上高位。
不服者多,异议者也多。
但迫于大皇子锦衣卫及小皇帝敬重的威势,无人敢出头,但背地里谁又知道。
如今国内虽看似平和,实则内里波澜起伏,暗潮汹涌。
国子监收的学生多是贵族后代,朝阳国虽不沿袭贵族官位世袭,但那些人动点手脚给自己孩子谋一官半职实在正常不过,这就导致整个朝廷平民百姓想要出头的人实在稀少,官场几乎被贵族垄断。
科举制虽算得上公平公正,可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