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耀国的老伴阿芳婶赶紧进屋:
“耀国,你可算是起来了,好多人来我们家了,说非要找你聊聊呢!”
“大清早的不去地里干活,不去工地赚钱,来找我干什么?
没有一个上进的,一群混账东西!”冯耀国皱眉道。
阿芳婶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啊,我只说你酒醉还没醒,我去给你倒点茶水,醒醒酒吧!”
冯耀国却说:“不用,茅台就是茅台,国酒就是不一样,喝了一点都不会打头。”
“这么好啊,那咱们家以后也喝茅台呗!”阿芳笑道。
冯耀国翻了个大白眼:“今年的茅台一瓶150块钱,你懂个什么。
那东西我们喝得起吗?
也就是李长生请客,要不然我有这福气?”
“啊?150一瓶?我的个乖乖!”阿芳不敢再说话了。
“他昨天开的是15年前的,起码3-400一瓶。”冯耀国抖了抖浓眉,“也就是我,其他人喝不到他的酒。”
“老头子越来越厉害了。”阿芳婶见冯耀国臭美,也跟着顺了顺他的毛。
“泡壶茶吧。”冯耀国披上一件外套道,“我端杯茶去会会他们。”
冯耀国拿着一个茶缸走出来的时候。
看到满院子坐着人,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不愤,就知道又是一帮“击鼓鸣冤”的。
“村长来了!”
有人眼尖,透着塑料纸做起来的厚门帘子就看到了冯耀国,大喊了一声提醒道。
冯耀国喝了一口茶水,撩开门帘子走了出来,话没开口,先吐一口茶叶沫子,“呸!”
“大家怎么来那么早呀?地里没活,还是厂里没工作?”冯耀国一开口就站在了制高点上。
所有人刚想开口,就被冯耀国给镇住了。
冯耀国扫了一眼众人,见他们都安静下来了,这才坐下来,问道:“什么事啊?”
底下坐着的一群人,主心骨自然是李桥了。
他家出了个大学生,文化人见过世面,还是不一样的。
李桥注意到了大家期待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道:“村长,我们大家今天过来,是想问一个事儿。”
“你问。”冯耀国对李桥还是有些好脸色的,毕竟他有个儿子李辉是大学生,跟李长生又是本家。
自打认定自己要跟着李长生进步之后,他连李子都会高看两眼!
李桥笑道:“村长,李长生作为我们村目前唯一的万元户,他要推掉老房子新建,我们大家都很高兴。
他住在村委会,大家也都同意了。
可是他这么多电器,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这得浪费多少电呀?
他这住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以后这电费是不是村子给啊?
这总得有个说法吧。”
听了李桥的话,朱大娘激动得直拍马婶子的大腿。
“你干啥!”马婶子压着声音吃痛道。
“我说……你听听李桥说得多好!家里有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告状都告的理直气壮的!”朱大娘那桃花眼都要出来了。
马婶子斜了一眼,腹诽道:怕是王八看绿豆,你俩对眼了吧?!
你两要是一致对外,那就能让对方知道什么叫文武双全。
今天李长生怕是要吃亏啰!
冯耀国的茶水在胃里转了三圈都没想明白,李桥吃错什么药了,大清早上赶着来算李长生的电费?!
这不是本家吗?
一个搭台一个拆,他都替李桥臊得慌!
“电费的事,我跟长生已经私下商量好了,等到时候他搬出去了,再算。”冯耀国准备糊弄事儿。
到时候搬出去了,时间这么久,谁还能记得。
“不不!村长,亲兄弟还明算账咧,我看还是把李长生喊过来签个字据为好,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大家面上闹得不愉快。”李桥立刻补枪道。
冯耀国喝了一口茶水道:“交个电费又不是卖地,什么字据我不会写!”
“不打紧啊村长,你忘了,我儿子李辉是大学生,什么字据都会写,我把我儿子喊来了。
大概的电费他都算出来了呢。”李桥道。
“胡闹!”冯耀国将茶缸子拍在石桌上喝道。
这个李桥最讨厌的就是,我的大学生儿子,我的大学生儿子,我的大学生儿子。
显得自己高人一等。
冯耀国心头火起。
什么大学生,也就是姓李,他才高看一眼。
但凡换个姓,李乔家就算全家大学生,在他冯耀国眼里。
也是不如李长生一根毛。
而且,李长生根本没打算占便宜,人家连房租都要给,是他冯耀国免掉的。
这种大老板要是跑了,那不光是他冯耀国的损失,还是清平村的损失,甚至可以说,是大队的损失。
冯耀国气坏了。
好不容易跟李长生关系搞得这么好,都能一桌上吃饭喝酒了,这帮傻子为了区区一点电费,跟他唧唧歪歪的!
跟着李长生,哪怕能弄点西瓜卖,那都能比打工强了。
一帮井底之蛙!
“这事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