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贵没想到,这个老板竟然会这么凶。
他怕硬来会黄了高老板的生意,于是便道:“老板您等一下,我现在就去拿资料!”
老范点了一下头,不耐烦的用手指敲着三轮车的车把手。
朱永贵飞快跑回包房,在包房门口喘着粗气道:“高老板,那个老板到了,他说要我们把资料给他送过去。”
“范老板到了?!”高老板闻言起身道,“送什么资料,你还不赶紧把人请进来啊!”
“不是我不请,那个老板说他没空吃饭,我请了他几次,他有点不耐烦了,让我们把车队的资料给他就行了。”朱永贵解释道。
“哪有这样的事,生意不是这么谈的!”高老板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纸来,略微沉吟,“我亲自去送资料,你学着点!”
高老板为了见客的皮鞋跑得咯噔咯噔响,一见到老范就迎了上去,紧紧握住老范的手道:“范老板,久仰大名,可算是见着你了!”
“高老板。”老范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把你的车队资料给我吧。”
“饭菜都订好了,范老板您看这……要不进去吃两口再说?”
江湖规矩,酒桌上交朋友,酒桌下谈生意。
高老板坚信,没有什么生意是喝酒吃肉谈不成的。
可老范却摆摆手道:“不吃了,还有事要忙,等成了再说。”
说着,他便拿上那张车队资料,往自己衣兜里一塞,骑上三轮车就走了。
“老板,范老板这是同意还是没同意啊?”朱永贵问高老板道。
“蠢货!”
高老板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泄呢,直接一个白眼丢过来。
“不知道帮我一起说几句好话,把范老板请进去吗?只要他喝美了,这个大单子我们不就拿下来了?!”
朱永贵想辩解,可又怕惹恼了高老板,把工作给丢了。
只好忍气吞声,低着头听他骂。
等高老板骂完了,自己出门进了一辆货车道:“小朱,去把包房退了,我先回去了。”
朱永贵“嗯”了一声,突然觉得不对,高老板没给他留钱啊!
等回过神来,高老板连个车影都不见了。
朱永贵硬着头皮去前台退包房,在白眼中结算了一下午的茶钱。
“大饭店就是贵啊,茶钱都收了我十五!”
朱永贵看着兜里仅剩的一张大团结,还有一点毛票,都不知道接下来这段时间怎么办好。
老是问老婆要钱,实在是开不了口了。
只能寄希望于高老板能接到范老板的单子,他好好拉货,到时候多赚钱!
朱永贵一回到清平村,女儿玲玲老远就听到动静跑过来迎接了。
朱永贵疲惫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丝微笑,他打开车门想要抱抱自己女儿。
玲玲急吼吼道:“爸爸,快开车带我去镇上,我要买一个粉色的毛毛熊!”
“买什么粉色毛毛熊啊!回家吃饭去,爸爸都快饿死了。”朱永贵赶紧下车,将车门关上。
“果果睡着了,她爸爸都给她买了毛毛熊,我在家等你,你都不给我买。
我不管!她买的黑色的,我要买更好看的粉红色的!”玲玲一把抱住朱永贵的大腿,嘴巴说个不停。
“这么大的人了,买什么毛毛熊啊,那玩意儿不好玩。”朱永贵试图把腿从玲玲手里拔出来,却十分艰难。
“我不管,果果有毛毛熊,那我也要有!”玲玲一屁股坐在泥地上,双腿拼命蹬着耍无赖道。
朱大娘赶紧出来,劝道:“那玩具也不值几个钱,你都开上大车了,就给她买一个,别让她整天嚷嚷,烦都烦死了!
而且你就当跟女儿培养培养感情嘛。”
“累死了,我一天都没吃饭,饭做好了没有,我吃了饭去睡觉!”朱永贵避而不谈。
准确的说,他现在不适合谈感情。
伤钱!
不知道是哪个字踩中了朱大娘脆弱的神经,她指着朱永贵的鼻子骂道:“吃吃吃,跟你生的赔钱货一样,就知道吃!
今天赚钱了没有,村长这两天老往李长生家里跑,你赶紧超过他,让村长也给我拎只鸡来吃吃。”
朱永贵受不了母亲和女儿的聒噪,甩开玲玲就往家里走,饭都不吃了,直接进了房间。
李长生李长生,他朱永贵哪里比李长生差了!做生意是吧,李长生能卖菜,他朱永贵会卖得更好!
“唉,卖菜的事到时候再说吧,也不知道范老板能不能用我们车队,要是能用就好了……”朱永贵躺在床上,困死了却睡不着。
这会儿,老范跟小舅子小勇也在琢磨车队的事。
两人看着摊在桌上的五六份车队资料,犯了难。
“选谁不选谁,似乎都差不多啊。小勇,你跟哪个车队关系好点?”老范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睛道。
“熟人生意做不得,我跟他们都保持了一定距离,都是拉货结账。”小勇回道。
“那选谁呢?”老范发愁了,“原本石老板的车队是最大的,自从他底下的小高带了一半人走,另立山头后,大家实力都差不多了。”
小勇突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