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瘟”勃然大怒,两个老头从瞪眼,开始正式对骂。
狄进在边上好整以暇地看着。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年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宝神奴六十岁,“祸瘟”恐怕已经有八十多岁,甚至年近九十,这对于后世的老年人来说,不算稀奇,但这个朝代简直是祥瑞。
或许是有武功在身,或许是服用了什么药物,甚至将那所谓的“神通法”用在自己身上,“祸瘟”显然比起寻常这个年纪的老者要厉害得多,却终究比不上六十岁未在发病阶段的宝神奴,在对骂中很快落于下风。
“祸瘟”被骂得颤颤巍巍,又气又急,最令他不可接受的是,那个抓捕自己的三元神探听了片刻,竟是施施然地起身,准备往外走,赶忙喝道:“你真让老夫跟这疯子待在一起?”
狄进停下脚步,反问道:“随着‘组织’里的犯人入住,机宜司的牢房也很紧张,阁下想要一人一间,恐怕办不到!”
“祸瘟”咬牙切齿地提出条件:“别说这些无用之言,你把这疯子处死,老夫就告诉你‘组织’的事情,你不就是想要知道其他成员,尤其是‘司命’的下落么?‘长春’不知道,老夫知道!”
狄进面无表情,看向宝神奴。
宝神奴的面色彻底变了。
他之前一直有着底气,认定狄进只会千方百计地从自己身上审问秘密,而不会真正痛下杀手,所以别看他一入牢内就摆出要逆转气血,随时自杀的决绝,实际上他不想死……
只要活着,就还有翻盘的希望,死了则万事皆休!
可现在,当“祸瘟”被抓,宝神奴终于有了被杀的危机感。
关于“金刚会”的情报,他已经滞后了,关于“组织”的存在,才是他的新底气,现在“组织”元老被抓,那留他何用?
深深吸了一口气,宝神奴冷笑起来:“这老鬼知道的,我也知道!我不知道的,这老鬼也不知道!”
“祸瘟”嗤之以鼻:“一派胡言!”
宝神奴道:“那我们试一试如何?比如‘司命’所在的地方!”
“祸瘟”露出惊诧之色:“你知道?”
宝神奴毫不迟疑地道:“我当然知道,此人之前居无定所,但这些年却久居一地,图谋大事,我还担心你根本不知道,为了公平,取纸笔来,我们俩一同写下,再核对答案,如何?”
“祸瘟”有些惊疑不定,他话语里虽然看不上“金刚会”,实则也知道这个谍探势力在宝神奴的带领下并不好惹,否则也不会与对方往来,互通消息,此时思绪万千,沉声道:“好!”
狄进唤来书吏,将纸笔准备完毕。
两个老头互相侧过身子,在纸上写下字来,然后齐齐停下,冷冷地看着对方。
书吏退出,狄进亲手将纸拿了过来,扫了一眼,眉头扬起:“有意思!”
“祸瘟”更加急切些,赶忙问道:“他写的是什么?”
狄进道:“宝神奴写的是‘西夏’,而阁下写的是‘西北’!”
“祸瘟”的脸色陡然沉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宝神奴不理会,看向狄进,淡淡地道:“我说的可对?别以为我不是‘组织’的成员,就不知道他们的事情,‘金刚会’在宋地盘踞二十多年,了解的内情比这群人多得多,你若是信他而不信我,简直是本末倒置!”
狄进没有理会这份自夸,平静地道:“怪不得你当时同意,让‘金刚会’去往宋夏边境,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用意!”
宝神奴作为契丹人,从骨子里看不起西夏党项人,如果“金刚会”真的投靠西夏,比杀了他还难受,但当时却同意了引导“金刚会”参与宋夏之争的安排,当时狄进认为是能屈能伸,现在才完全明白,这家伙看重的不是西夏,而是隐藏于党项李氏后面的“组织”!
此人认可“组织”的实力,在发现仅凭“金刚会”一己之力,已经斗不过宋廷后,当机立断地准备借助那股反对势力,对抗宋廷。
既然被揭破,宝神奴也不藏了,冷笑道:“不错!我早就知道‘组织’的首脑‘司命’在西夏盘踞,才有了这份安排,‘金刚会’如果真的持续不下去,与其分崩离析,不如融入‘组织’,继续让你们宋人不好过!”
狄进道:“你对于辽国,当真是忠心耿耿,可惜这根救命稻草,真的有用么?”
“当然有用!”
宝神奴声音激昂:“阁下能拿住这老鬼,确实出乎我的意料,然‘组织’之中,‘祸瘟’本就是边缘化的人物,‘司命’才是首领,现在此人正在那瀚海之地!阁下有能耐,就将‘司命’也拿了,将‘组织’的势力彻底捣毁,不然的话,党项人不久后一定会彻底摆脱宋人的控制,在西北立国,那才是你们永远的边患,到时我大辽雄踞北方,即便不领大军南下,也有让你们割地求饶,一退再退的时候!”
面对这份对天下大局的侃侃而谈,狄进还以微笑:“我们刚刚运送犯人回京时,看到前线有信使飞奔入京,两位以为,那战报是什么?”
“祸瘟”别看住在京师郊外,但足不出户,信息闭塞,闻言很是茫然,宝神奴被囚禁在牢狱内,却在清醒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