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口气,让狄湘灵带的话伱是半个字没听进去,苦笑道:“多谢明远为我解围,只是……”
“别!下面的话我不爱听!”公孙策直接打断,摆了摆手道:“仕林你是了解我的,便是没有这件事,我也和那些国子监的学子聚不到一块去,个个整日读书,却不知学以致用,偏偏还瞧不起实干之人,满身的酸腐气!”
狄进苦笑。
学生不学习还能怎么样,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书院里就能碰到死人案件的啊……
且不论国子监,现在案件破了,这群学子哪怕再酸,名声上面是彻底扭转了,狄进行礼,诚心实意地道:“此番顺利破案,多谢明远相助!”
“此次受各方阻扰,我实则没能帮上什么忙,甚是遗憾呐!”
公孙策却叹了口气,情绪稍稍有些低落,然后微微一顿:“有件事情,我觉得有些奇怪,不知当讲不当讲?”
狄进目光一动:“事关案情?”
公孙策面色变得凝重,颔首道:“事关案情!”
狄进失笑:“明远莫不是考验我?既然事关案情,我若是因为此时已经缉凶,就不让你说,那我们这朋友也做到头了……”
公孙策凝重的表情一松,展颜一笑:“不愧是狄仕林啊,没能唬住你!”
狄进心里倒也有些惭愧,他很清楚,公孙策和尚未见到的包拯,是能为了真相不顾一切的人,而自己并不是。
这案子的真凶是秦氏和刘永年无疑,动机、手法、证人,甚至连原本准备栽赃胡娘子的凶器,都从婢女锦娘手里被搜出来了,如此铁证如山,再也容不得狡辩。
正因为有了这个底气,他才毫不迟疑,不然的话,真的会犹豫乃至权衡一番,毕竟此案背后涉及的可不仅仅是一场凶杀。
现在则很轻松地问道:“你还没有说事呢?”
公孙策道:“不是什么大事,那个温大夫突然自首,颇为古怪,我便特意去牢中见了他,通过交谈,发现此人身体很差,不断咳嗽,但神情颇为冷静,不像是那种被一吓就什么都交代的人……而进了牢狱,又后悔的人不在少数,毕竟与秦氏通奸,卷入这等大案,等待他的也是绞刑了,此人却没有半点歇斯底里之相……”
“哦?”
狄进听着也微微皱起眉头。
他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个给当今太后侄子戴绿帽子的奸夫,甚至听狄湘灵的讲述,姐姐也没有见过,是她的江湖手下出面办了事,将关键的通奸线索吓了出来。
所以对于此人的印象,就是一个被吓破胆,什么话都往外撩的奸夫,但根据公孙策描述,又有些不对劲。
狄进不怀疑公孙策的判断,这位看人还是挺准的,正目露沉吟,公孙策倒是主动解释:“或许此次秦氏的杀夫之举,彻底打破了他心中对昔日挚爱的美好念想,人也就变了!”
狄进没说什么,两人聊着聊着,已经回到老桥巷,远远就见林小乙等待巷子口,翘首以盼。
公孙策笑道:“你这小书童倒是对你忠心得很,不比我的那位,恐怕如今正在家中偷懒呢!也罢,这几日也是虚惊一场,今晚可要庆祝一番,不醉不归!”
“好!”
各自归家,林小乙听到案情解决,亦是如蒙大赦,又低声道:“公子,十一娘子在书房等了有一会了。”
狄进微微点头,来到书房后,就见狄湘灵拿着一沓纸张,递了过来:“托忠义社帮的忙,那五间宅子的原主查到了。”
“忠义社倒是颇有手段……”
狄进眉头微扬,看向手中誊抄的房契信息,一张张过了遍。
说实话,这些宅子的过户,至少是五年前的事情,更长些说不定都是十年前的大中祥符年间发生的,单凭区区房契,已经很难发现什么,此时寻来,纯粹是好奇心发作。
正如公孙策也没觉得那位温大夫有什么大的问题,但心底有些疑惑,说出来才舒服一样。
然而在看到第四张房契的时候,狄进的目光在原来的业主名字上落了落,突然停住。
一瞬间,刘从广之死后每个人的表现,不同视角下的每一个细节,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结合公孙策对于温大夫的疑惑,狄进吁出一口气:“此案的背后恐怕还有蹊跷!姐,你帮我去一处地方,迟了恐怕会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