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她也早就说过了。
只是,谢永宁一直不死心,固执己见,总觉得自己能改变她的想法。
说来……
还当真有些好笑。
谢棠芝轻嗤。
谢永宁咬牙,脸色沉下去许久,忽然低喝。
“动手!”
话音才落,身后的手下即刻冲上前来,想把谢棠芝按住,将那利器抢过来。
可谢棠芝比他更快,在人动手之前便躲到一边,同时,握着木片的手再度发力。
往更深的地方,扎了进去。
“啊——”
谢棠芝轻咬下唇,忍不住痛叫出声。
手上力度却半点没有减少。
“住手!”
谢永宁骤然大惊失色,怒喝起来。
不只是冲着谢棠芝,还是手下说的。
场面再度僵持起来。
“你再试一次,我们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干脆直接死了,便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了。”
谢棠芝嘴唇变得惨白,额角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然而表情看起来还是游刃有余。
谢永宁眼底带着狠厉。
片刻,还是压住情绪,吩咐后方手下。
“你先下去。”
后者顿了顿,点点头退出去,顺道把门带上了。
“即便你把我留下,也不见得能改变什么。”
“外头的人手我已安排妥当,更何况,还有大当家在……”
“我不过是个出谋划策的,即便不在,他们也同样会动手。”
谢永宁无奈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没打算再离开,只低声道。
他看了看眼前女子,本以为她会威胁,让自己去想办法,把人都拦住。
然而,谢棠芝只是一笑。
“没关系,只要你还在这里便足够了。”
“至于其他人……”
“我相信他能应付。”
谢棠芝语气十足笃定。
却让谢永宁更为不快。
她对这些人,就这么信任么?
“那便拭目以待吧。”
谢永宁心中憋了口气,没在此事上多说什么,反而松了口气。
只要他在这里应付住谢棠芝,等外头人把暗中那只鬼抓出来,此事便算了了。
到头来,结果也不曾改变什么。
“把木片放下来吧,我不走。”谢永宁叹息,眼底仍有忧虑。
小姑娘脖颈间还在出血,也不知道那木刺到底扎进去多深……
再这么维持下去,怕是没事也要变有事了。
谢棠芝没动,“我不信你。”
谢永宁一噎。
他缓缓上前,把小姑娘身上的锁链解开,将另一头扣在了自己手腕上。
随后,把那条钥匙放到谢棠芝手心里。
“这样,你可放心了?”
“……”
谢棠芝默然片刻,才将其接过。
谢永宁挪动轮椅,来到床边不远处的梳妆台前,自那桌子底下翻出来一个药箱。
他把东西带回谢棠芝跟前。
“过来,我帮你处理伤口。”
“我自己来。”
谢棠芝没让他碰,在人接触到自己之前,便往后躲了躲。
后者眸光微暗,总归没再多言。
两人上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着说话,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谢永宁听着外头的哄闹,又看了看眼前认真的女子,不免有些怀念。
“你儿时性子野,总爱跟你三哥瞎跑出去疯玩……”
“稍不谨慎,就会把自己摔得遍体鳞伤。随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跑来我这里让我给你包扎。”
“是啊……”
谢棠芝手上动作一顿,附和着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
以为她是与自己一样,也怀念起过去,那些幸福快乐的时光,谢永宁有些高兴。
然而,还不懂他说什么,下一刻,就听女子又把话接了下去。
“后来,谢禾霜入府,见我受伤便故意告状,说我是想对她动手,偷鸡不成蚀把米才把自己伤了。”
这些话同样勾起了谢永宁的回忆,才刚浮现出一点的笑意,顷刻间便淡了下去。
“那天,我没等到包扎。”
谢棠芝把药一点点撒在伤口上,一阵吃痛过后,才又抬头来看眼前之人。
“只挨了一巴掌。”
谢永宁面色发青,一时说不出话。
“那时候,我……”
他的确是受了蒙蔽,可那也不全是他的错。
怪就怪在,谢禾霜装的实在是太像了。
更何况,那时他以为,对方真是自己亲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
另一个还是被送走养了那么多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心中才不自觉偏颇了些。
“不必同我解释什么,这些事,我已经不在意了。”
谢棠芝直接开声打断,并无兴趣听他继续往下说。
毕竟,类似的话,从前已经听过许多次了。
谢永宁表情僵硬,眸光黯下去。
半响,才深吸一口气。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