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与棠芝庆生,离开时遇到一伙可疑之人,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谢淳收回目光,没什么表情地开口。
“遇刺了?”
谢永延面上一惊,面上很快涌现出几分急切。
他死死拽着人的双臂,连忙问。
“那棠芝现在如何?可有受伤?”
“有我在,她自不会受伤。”
谢淳审视地看着他,先是回应了一句,随即,眯着眸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手底下遍布各地的人不少。”
“若你真的想,总有法子可以联络到他们。”
两人毕竟是兄弟,他对谢永延的了解还是有的。
对方早些年被当成继承人培养,自己也有些商业头脑,游历过京都之外的各地,也收拢了不少身手极好的下属。
这些人潜藏在各处,只有他一人能号令。
倘若他真想联络这些人……
未尝做不到。
“那又如何?”
谢永延顿了顿,并未否认他的话,只哑声反问。
“你怀疑,是我要动手害棠芝?”
瞧着他反应,倒不像是心虚的。
只不过……
谢淳依旧没有放下怀疑,只轻嗤。
“这等事,你从前也没少做。”
“你!”
谢永延一咬牙,难得气恼。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醒悟过来后,你何时见我再伤害过棠芝!”
“她痴傻那段时日,你们所做之事,就不算伤害么?”
谢淳同样不甘示弱,冷嗤道。
后者一时难以辩驳,沉默了半响,才又咬牙道。
“那也不是我!”
“这段时日,除了今日托人传信以外,我何曾不安分过!?”
他也知……
当日的事,败露了会是何等下场。
那大约是他应有的报应。
也会是棠芝希望的。
所以,即便还有奢望,可以联络手底下的人,他同样没有那么做。
如今却不知从何而来的这么一顶帽子,直接扣到了他头上!
“你若不信,大可以派人来问!”
谢淳眼眸半眯,“我自然会问。”
“但愿,你今日所说的话,没有掺假。”
不然……
即便是亲兄弟,他也不会再手软。
问不出所以然,谢淳转身便要出去。
“慢着!”
没走两步又被人叫住。
谢淳本能停下脚步,偏了偏头。
“既是遇刺,人还未抓到……那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别让她受伤。”
“不必你说我也知道。”
谢淳嗤笑,表情淡然。
“还有……”
“这是我为她准备的生辰礼,即便她不要,至少……你替我转交一下。”
“即便是,让她知道一下也好。”
谢永延将一个木盒捧出来,递给他。
那是他这些年来攒下的积蓄和人脉。
这段时日,那些人尚未来得及处置。
所以……
与其被人收缴,倒不如,在最后,让他亲手将这一切,都转送给谢棠芝。
……即便她不愿要。
谢淳沉默了片刻,看神情,似乎是犹豫了下。
但最终还是拒绝。
“别白费心机了。”
“你做的再多,也不过是惹她膈应,何必呢?”
他知谢棠芝即便看到这些,也不会高兴。
刚过了生辰,倒完全没必要,再惹小丫头不快。
谢淳说完,也不管人是什么反应,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等等——”
谢永延仍不死心,还想上前叫住他。
只可惜,才到门口处,便被两把剑死死挡住。
仿佛只要他迈出一步,这些人便会要了他的命!
谢永延脸色惨白地停下动作。
两个看门的侍卫,一人将他推回房中,另外一人,毫不犹豫将门上锁。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
谢永延也仿若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踉跄两步,跌倒在地。
他只是想,让妹妹知道这份心意……
只是想,哪怕是在临死前,再见她一面。
这样,也不能了吗?
……
宫中。
谢棠芝回到寝殿时,沈鹤也正好忙完回来。
“今日玩的可还开心?”
他对今日之事,丝毫不意外,上前拉着人问。
谢棠芝笑着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没将不久前发生的危险之事告诉他。
之后谨慎些,想来不会有大问题……
就不必再说出来,惹人担忧了。
“是了,皇上今日状况如何?”
她没细说白日的事,只问。
“还在休养,旁的没大问题。”
沈鹤轻轻捏着她的手,缓声叮嘱。
“明日便是遣送使团归国,我要出城相送。”
“你一人在京都,小心些。”
“……怎么这么说?”谢棠芝心中一跳,又想起今夜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