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被压在地上,低头咬着牙,一言不发。
“还嘴硬是吧?”
得不到回答,老太监冷笑起来。
“给我打!打到他招供为止!”
两人听言,即刻伸手把人压在地上,正要动手。
谢棠芝匆匆制止。
“住手!”
几人皆是一愣,回过头来,看清她的样貌后,那老太监即刻变了脸色。
“郡、郡主?”
“您怎会来这种地方……”
“我不来,又如何能瞧见公公如此威风的模样?”
谢棠芝轻嗤,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敢问公公,是在哪个宫中当差?”
“奴才是……宫中内侍副主管。”
老太监犹豫了片刻才回答,有些惶恐。
“既是内侍主管,又如何管到太医院去了?”谢棠芝眼眸半眯,紧盯着他。
“这人私逃出宫,恰好被奴才碰见,奴才便想着,顺道审问一二……”
“顺道?”
谢棠芝轻笑着打断他,“原来公公是觉得,自己如今这个位置太闲了?”
“既如此,不若本郡主亲自做主,给公公调个职?”
“……不不不,奴才知错了!”
老太监脸色发白,连忙跪了下来。
“还望郡主恕罪!”
“既是自知有罪,那便自行去领罚吧。”
谢棠芝缓缓收回目光。
“……是、是!奴才这就去。”
老太监连忙起身,飞快跑了。
“你们先退下。”
谢棠芝又扫了几个禁军一眼,将人都遣开。
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地上的男子身上。
“现在,你能说说,自己出宫去到底是要做什么了么?”
后者咬了咬牙,慢慢爬起身,并未即刻开声。
谢棠芝不动神色地观察了他片刻。
“你不说也无妨。”
“本郡主只当是卖了个人情,今日,便当做不曾遇见过你。”
她也不勉强,只轻描淡写道。
说完,带着人转身便要走。
意思很明显了,她只当是卖了个人情,给人解围。
但之后……
经了今日之事,再想出宫,怕就不可能了。
男子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眼瞧着谢棠芝越走越远,他还是没忍住开了声。
“等等!”
谢棠芝唇角微勾,停下了脚步,回望过去。
“你想好了?”
男子张了张口,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到底是什么秘密……
让他藏得如此之深?
谢棠芝心下更为困惑。
她倒也不开声逼迫,等着对方主动开口。
“我……可以把对那病症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你。”
男子似是准备了许久,才把话说出来。
“但要如何治愈,我没有把握。”
“条件是——你给我一块出宫的腰牌,让我能随时出入皇宫。”
“如何?”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才敢抬眸,去观察谢棠芝的神情。
“你若不肯告诉我,出宫目的是什么,我很难答应你。”
谢棠芝思虑片刻,轻轻摇头。
这人身上藏的秘密太多了,偏他所知的事,又与小皇帝病情相关。
正因此,决不能马虎了。
男子眸色微沉,心底那点希望,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样吧。”谢棠芝想了想,主动给出提议。
“我可以放你出宫。”
“但,不管你要去什么地方,我要随你一起去。”
男子眸光微变。
思虑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好。”
若他今日出不去这宫门,那日后……
怕是也不必再去了。
倒不如,答应谢棠芝,再赌一把。
万一,瞒过去了呢?
男子打定心思,带着人出宫,坐上事前准备好的马车,去到了京都一处小院中。
小院地处偏僻,四周也没什么邻居,倒是个清净之地。
男子打开院门进去,恰好有个大娘从里面走出来。
见到他,客气地朝人打招呼。
“柳公子。”
“饭菜我已经喂老先生吃了,没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男子颔首,默不作声地侧身让她离开,自己则自顾自往屋里去。
谢棠芝随着进去,刚一进屋,就见一个老者躺在床榻之上,虚弱地微喘着气。
那老者面色惨白,瞧着几乎只剩一口气了。
“尚儿,是你来了吗?”
大约是听到屋子里有动静,老者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柳尚沉沉“嗯”了一声,动作熟练地在屋里找了药煲,转身往厨房去。
“我先给您熬药。”
老者睁开眼,看了他片刻,最后又无力地闭上。
“都说了,你其实不必管我……”
“当日的事,本就是我这个当师父的对不住你。”
“如今,即便我死在外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