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在场几人都愣了。
“一个小小乞丐,你怎会认得?”谢永宁率先回神,有些不屑。
即便当真认得,也不能让妹妹与此等肮脏下等的东西相交。
谢永宁更肯定了要迅速把人带走的心思。
“您是……郡主!?”
女子抬眸看她一眼,很快也认出了对方。
只是,那一瞬间,她眼底并不见高兴。
更多的是忐忑和惊惶,恨不得即刻起身跑开。
然而很快,她便又意识到,眼前人的目光有些不对。
当日生了那样的事,谢棠芝早恨不得要将她大卸八块了!
情绪怎会如此平和?
还有方才,她叫自己……
姐姐?
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在心中成型。
“郡主,您不记得我了吗郡主!?”
女子放弃了谢永宁,转而起身,急切地看着谢棠芝。
“当日在村子里,我还舍命救过您一次!”
“那时候,若没有我……只怕您早已被那些北域人凌辱致死了!”
“又何来机会,继续与那位沈将军厮守?”
“什么……郡主?”
谢棠芝眼底尽是茫然,呢喃着重复了几个字。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随后,眉头皱得越发紧。
半响,她抱着脑袋半蹲下来。
“我的头……好疼……”
脑海中,似乎隐约划过了些许记忆。
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棠芝,你怎么了!”刚在远处打点完的谢永延回来,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见四周乱成一团,他顾不得困惑,径自在妹妹跟前蹲下,环抱着她。
“出什么事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谢棠芝脸色有些苍白,摇了摇头。
“你方才说,什么北域人?”谢永宁抬头,紧盯着那女子。
抓着轮椅的双手不断发力,青筋暴起。
当日……
他们是听闻,谢棠芝曾经离开京都,去赈灾过一段时间。
听这女子的说法,她应当是那段时日,与谢棠芝相遇的……
可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棠芝被人欺负了去?!
越想,谢永宁面色便越发阴冷。
“当日,郡主来到我们村中,要抓拿那些霸占了我们村子的北域人……”
“顺道带着村子逃出去,结果还未走远,便被北域人追上。”
“那时援兵尚未来到,郡主又被抓住,九死一生……是我舍身救了她,她才安然无恙活下来。”
“我还因那次,胳膊上落下了一道疤痕,至今尚未消退。”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提起了自己的袖子。
胳膊上原本白皙的肌肤,果真横陈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两人都看得眉头微皱。
“求求二位,就当是看在我救过郡主的份上,也救我一回吧……”
女子不住哭求着。
求过两人,又扭头去看谢棠芝。
“郡主,我怎么说也是您的救命恩人,您不能置我于不顾啊!”
谢棠芝懵懂地看着她,似乎压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们是这小蹄子什么人?!”
此时,不远处那妇人也追过来了,瞧着衣着不凡的几人,一时不敢妄动。
女子十分恐惧地往谢永延身后躲了躲。
方才只有谢永宁在时,她便一直都是往谢永宁身上靠。
如今谢永延一来,倒是又换了个目标。
谢永延蹙眉,眼底有厌恶划过,正要把人丢开。
他可不是什么善人,也不在意这人是否救过棠芝。
碍眼的,通通都该赶开!
还未动手,却被谢永宁伸手挡了挡。
他主动推着轮椅上前,看着那妇人。
“这姑娘是我们府上的人,方才之事,怕是与夫人有什么误会。”
“我们这就把她带走,还望夫人莫要计较了。”
他语气还算客气,却又带着些不容置喙。
“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
妇人本能也觉,这几人并非是好惹的。
可若说真就这么算了……
她又有些不甘。
“那不然,夫人还想如何?”
谢永宁没耐心地皱起眉。
随着话落,身后的护卫即刻上前,一副随时准备拔剑对准她们的架势。
妇人被吓了一跳,哆嗦着往后退了两步,多亏两个婆子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你、你你……”
她颤抖着结巴了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带着两个婆子跑了。
“你留她做什么?”谢永延有些不解。
他放了一个丫头,尚且被说心慈手软……
今日,他家大哥,倒不知为何变成大善人了?
谢永延眼底浮现出几分嘲讽。
“我还有些话要问她。”
“有什么话,等晚些再问。”谢永延仍是不解,倒也没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