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鹤哼笑出声。
都这样了,还说没醉。
“不能再喝了。”
他一手按住小姑娘的手背,把酒壶放到一边。
“这酒有这么好喝么?”
“好香。”谢棠芝想了想,才回应他。
的确是香。
这是从南边运来的果酿,极为难得。
味道醇香,起初喝起来不觉有多烈,可一等时间长了,酒气后知后觉涌上来,不消片刻就能让人思绪迷糊。
就如现在的谢棠芝一样。
“再香也不能喝成这样。”
男人有些无奈道,说着,把她想去拿酒壶的手也拉了回来。
“我没事……再喝一口,一口就好。”
谢棠芝咕哝着,不乐意地还要去抢。
拿不到她自己的那个酒壶,干脆转换了目标,抬手去抢凌鹤放在跟前的酒杯。
那里面还有半杯酒。
谢棠芝眼疾手快拿了,趁着男人阻拦前,便抢过来一饮而尽。
喝过后,还满脸得意地看他。
“嘿嘿,你抢不过我。”
“……”
这次,凌鹤没再即刻开口,原本平静的眸色变得深邃。
谢棠芝却并无察觉,脑袋后知后觉有些发昏,一点一点的,片刻后直接靠在了男人肩上。
“好晕……”
“现在知道晕了?”
凌鹤有些无奈,磨着后牙槽低头看了她一眼。
说出的话,犹如打在棉花上。
谢棠芝没再说话,靠在他身上,昏昏沉沉的,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两人谁也没察觉到,不远处的角落里,谢永宁坐在其中,目光却始终挂在谢棠芝身上。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两人从前的事……
想起谢棠芝说,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她,实则是自私自利,全凭自己的想法作为。
到头来,却还要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
谢永宁当时不愿承认,也不觉得事实是如此。
可如今回想起来,又忍不住觉得,谢棠芝所言,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他所说为谢棠芝做的一切,小姑娘都不稀罕。
似乎唯有在凌鹤身边,她才会真正高兴。
真正放下戒备。
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谢永宁把满腔的酸涩咽下去,抬首又饮了一杯酒。
等宴席散去,谢棠芝非但没有醒酒,反而越睡越熟,甚至靠着凌鹤打起了呼噜。
凌鹤面上看似无奈,眼底却满是宠溺,也不曾把她叫醒,等众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才抱着她起身,走出了宴席。
周围有不少人都瞧见了这一幕,各自议论纷纷。
凌鹤却好似听不见一样,慢悠悠把人抱上了来时的马车。
谢棠芝是被热醒的。
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浑身燥热,再度睁眼时,她脑袋还枕在一片坚硬的胸膛前。
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
再抬头一看,男人靠着马车,闭着双眼,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她稍稍一动,凌鹤便有所感觉般睁开了眼,垂首看她。
“醒了?”
谢棠芝脑子还有些发晕,却不至于神志不清,听眼点了点头。
“我……怎么会在这?”
她只记得,自己在宴席上多喝了两杯。
至于之后到底发生过什么,脑子里就像断片了一样,半点想不起来。
“你说呢?”
凌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方才在宫里,不知是谁喝醉了……劝也不听,还非要把我手里的酒也抢去了……”
“喝完了,便开始撒酒疯。”
谢棠芝听得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最后一句,脸色更是骤变。
“我、我都做什么了?”
她心下莫名有些慌张。
该不会真的在宴席上,做了什么丢脸之事吧?
“你?当众起身跑到宴席中央,说自己也要献舞,还说要与我一起……”
“献过后还嫌不够,要上前去给皇上敬酒,说他不喝便是不给你面子……”
“别、别说了!”
谢棠芝光是听着都觉头皮发麻,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尴尬过后,她才又后知后觉惊惶起来。
在皇上生辰宴上闹得如此之大,皇上难道没有责备她?
谢棠芝抬起头,正要开声问他。
话到嘴边还未来得及说,抬眸却接触到男人满眼的笑意。
顿时,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你耍我!”
她有些恼怒。
“谁让你在席上喝那么多?连自己做过什么都忘了。”
凌鹤哼笑着,半点不觉得自己有何问题,反而道。
“这次有我拦着,你才没闹下去。”
“谁知下次若没我在身边,你会不会闹得比方才更夸张?”
“我——”
谢棠芝张了张口,一时间却无法反驳。
两世为人,她都鲜少喝酒。
即便是喝,也不会让自己喝醉。
可方才那酒实在太香了,不知不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