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帝紧盯着她的表情,眸中闪过满意,摆了摆手,“带她下去。”
几个侍卫不顾戚若姝挣扎,强行将人押了出去。
寝殿中只剩下几人。
“将太医院其他太医也都叫来,好好给姑母瞧瞧,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救回她。”幼帝目光落在床榻上,严肃道。
待太医应声,他又扭头去看谢棠芝。
“至于长宁郡主……”
“母后之事,你也并非没有半点嫌疑。”
谢棠芝微低着头,没有辩驳。
“此事调查清楚前,你便也一同留在宫中吧。”
“是。”谢棠芝颔首。
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幼帝便转身走了。
“我带你去找个住处安顿。”凌鹤在旁看着她。
谢棠芝便点头,乖乖跟着他出去了。
“太后之事你不必担心,不会殃及你。”
凌鹤走在前方,双手背在身后,看不清表情,神色却是温和的。
“留下多住两日,待事情了结,我便送你出宫。”
“我倒无事,只怕祖母担忧……”谢棠芝抿唇,声音微低。
刚入宫时她便在担忧此事,只是一直不曾找到机会提起。
“老夫人那儿我已经让人去说了。”凌鹤接话道。
谢棠芝微愣。
“现在可能安心了?”
谢棠芝悬着的心松懈下来,幅度很轻地点了下头。
说着话,正好地方也到了,凌鹤抬手示意她进去,“这两日你就在这歇着,有事皇上会派人传你,你也不必怕。”
“平日想吃什么,缺什么用的,尽可同宫中下人说,他们会替你安排妥当。”
凌鹤安排得十分周到,仿佛她来这里根本就是享乐的。
而非是等待太后一事查清的嫌犯。
谢棠芝心中升起几分怪异,抬眸看着男人胸有成竹的模样,好似猜到了什么。
“……凌鹤哥哥。”
她犹豫着轻喊了一声。
“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谢棠芝语气带着试探。
方才他与幼帝在清仁宫中,看起来便配合得十分默契……
加之方才对她说的这些话,也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实在令人怀疑。
凌鹤眼底浮现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笑,却没有多言,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进去吧。”
谢棠芝微抿唇,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下却已经了然。
“此事分明与您半点关系都没有,怎么皇上还要将您强留下来?”
绿禾不懂两人之间的未尽之言,还在替她愤愤不平。
“幸好,这里的住处瞧起来不算太差……还有那位,明明是想害您,结果把自己折腾进大牢了。”
说着说着,小丫头又笑起来。
“行了。”谢棠芝无奈看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
“慎言。”
绿禾只好低头住了嘴,唇角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住。
谢棠芝也有些好笑。
……
另一边。
一直到被送入大牢,戚若姝还在不满地叫喊着,“你们这些低贱的奴才!快把本郡主放出去!”
“待姑母醒过来,你们一个个的,全都不会有好下场!”
大牢的铁门已经被关上,戚若姝站在牢门前,抓着铁栏杆不断摇晃着。
铁锁被牵扯,发出哐当的响动。
外头的狱卒们却始终无动于衷。
戚若姝无计可施,火大起来,竟又开始骂起幼帝。
“把本郡主关起来算什么本事?你们让沈砚来见我!她不过是姑母养在手下的一条狗罢了!”
“有什么资格逞威风!”
骂话之凶,若计算起来,完全是可以株连九族的罪名了。
远处一个嬷嬷匆匆走来,心惊胆战地制止道,“郡主,您快别闹了,如今太后昏迷,宫中尽是皇上说了算……”
“再这么骂下去,即便太后娘娘亲临,也救不了您啊!”
整个天下都知皇上不过太后手里的傀儡,可有些话知道归知道,却并非是能放到明面来说的。
戚若姝骂这些,无异于主动陷太后于不义!
简直没有比她更蠢的了……
“你来做什么?”戚若姝停下谩骂,冷脸看着来人。
此人是太后身边信重的嬷嬷之一。
此事不在清仁宫中好好看着姑母,来她这里做什么?
“老奴是来给您送饭菜的。”嬷嬷扬了扬手里的食盒。
戚若姝满眼怀疑,“你会有这么好心?”
“您是太后养大的,老奴相信您绝对做不出陷害太后之事。”嬷嬷无奈叹了口气,将食盒放下来,轻声道。
“可如今太后仍在昏迷,没人护着您,您也该谨慎些才是,免得落下话柄。”
戚若姝眼眸微转,神情多了几分变化。
“我也知道不该,可我就是气不过!”她恨恨道。
嘴上说着,面上怒火却消散不少。
心中似是算计着什么。
“您再忍忍吧,待太后醒来,一定会证明您的清白的。”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