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没有不知者无罪的说法。”
凌鹤冷哼一声,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晾了我这么多日,你要如何赔偿?”
“那……”谢棠芝眼眸微转,还真抬手从宽袖中翻找起来。
半响,在男人饶有兴致的目光中伸出一只紧握成拳的手,“给你这个。”
“这什么?”凌鹤眉梢轻挑。
“你伸手。”
男人依言在她面前摊开手。
下一刻,两枚待着体温的铜钱落在他掌心。
“这是今日赚来的银子,赔你了。”谢棠芝握住他的手,强行帮他握紧。
“你去街口买个包子,吃完就别再生气了。”
凌鹤:“……”
看他一副十足无奈的模样,谢棠芝心中更是好笑。
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远处有一阵阵马蹄声传来。
抬眸看去,正好见几个身穿侍卫服制之人在郡主府停下,气势汹汹地朝谢棠芝走来。
几人走近了,才看清谢棠芝身边还有个凌鹤,顿时一愣。
“凌大人……”
“做什么?”凌鹤转头瞥了几人一眼。
“长宁郡主涉嫌谋害太后,我等奉命前来抓拿。”
几人本也是按规矩办事,此时面对凌鹤,气势却不由自主弱了下来。
“谋害太后?什么意思?”谢棠芝眉头微皱。
这些本不能多说,可凌鹤还站在一旁,冷戾的眼眸中满是威胁。
两人也不敢隐瞒,只好回话,“我等也不太清楚,只知宫中传言太后被人下了毒,安平郡主查出是长宁郡主所为,便派我等前来抓拿……”
凌鹤冷笑。
这是直接给她把罪都定好了。
今日若真让这些人把谢棠芝带走,再回来,怕是连骨头都不剩了!
“这几日郡主都与我在一处,我倒是不知她何时还抽空给太后下了毒。”凌鹤眼眸半眯,没什么表情道。
“走吧,入宫去瞧瞧,到底是什么状况。”
他说着,拉上谢棠芝走向自己的马车。
“大人!这……”两个皇宫侍卫本能阻拦。
他们本该是奉命来抓人的,现在凌鹤二话不说便要把人带走,他们回去之后如何交差?
“怎么?你们有意见?”凌鹤转过头,冷眼瞥向两人。
眸中似乎透着杀意。
两人都是一惊,齐刷刷摇头,“不、不敢。”
他们定是疯了,才敢动手去拦凌鹤。
若这位稍有不悦,怕是要直接摘了他们的脑袋!
凌鹤不再理会两人,转头带着谢棠芝一道入了宫。
……
凌鹤出入清仁宫已是常事,无人敢拦。
刚走入正殿,一眼便先见到了戚若姝。
她坐在太后常坐的主位上,好整以暇品着茶,眼底藏着几分难掩的兴奋,半点不像是亲人出了事该有的模样。
听外间有动静,戚若姝抬眸看过来,正好与两人对上目光。
顿时有些惊诧。
“凌哥哥,你怎么——”她站起身,心下稍有些慌神。
她原是想着,先把人抓来,趁着消息还未散播出去处置了。
可谁曾想,凌鹤会跟着过来?
“听闻太后出事,臣心中忧虑不已,自然要第一时间过来看看。”凌鹤不紧不慢道。
说完,又问,“太后呢?”
“姑母被人投了毒,如今正躺在房中,生死不明!”
戚若姝面色一沉,压低了声音,情真意切道。
说着,伸手指向谢棠芝。
“本郡主已经让人查明了,就是她所为!凌哥哥,即便你与她私下感情再深厚,也不能在如此重要的事上偏颇她啊!”
“那你打算如何?”凌鹤心下好笑,却没有立刻拆穿她。
“自然是即刻赐死!”戚若姝想也不想。
心中思虑着,凌鹤再如何喜欢这个贱人,如今在姑母的安危当前,也不会偏袒她吧?
毕竟他今日能有此地位,可都是拜姑母所赐!
“你说此事已经查清,证据呢?”凌鹤不答反问。
“自然有人证。”
戚若姝倒是不慌,不紧不慢道,“今日来给姑母宫中送汤的是个生面孔,还哄骗姑母说,汤是本郡主让人送来的,以至于姑母半点没多问便把汤喝了……”
“直至出事后,本郡主亲自带人查问过才知,一切都是这个贱人指使的——”
话落,把手指向谢棠芝。
“证人呢?”
“证人本郡主已经着人看管起来了,待姑母醒来后自会处置,就不劳凌哥哥你操心了。”戚若姝飞快道。
“但是她!她将姑母害惨至此,绝不能再留着她!”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听着却无比可笑。
证人全都不必处置,反而要先处理了谢棠芝?
她那点迫切的心思,未免太过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