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棠芝被太后一道口谕传入了宫里。
“先前让你找的人,可找到了?”太后坐在高位,冷睨着她。
“那位大夫习惯了四处游历,踪迹实在难寻。”
谢棠芝轻轻摇头,“臣女才让人找到他所去之处,便听到消息,说他恰好离开了。”
太后神色猛地一沉。
她可不会管什么原因,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便是谢棠芝的不对。
正要发作,又听谢棠芝道:“不过,前几日那位大夫收到了臣女的回信,便按臣女所说症状送了两副药回来。”
“太后若不介怀,可以一试。”
“药在哪?”太后坐直了身子。
谢棠芝转身朝外看去,让在殿外守候的云烟将药交给了此处的嬷嬷。
嬷嬷将药拿进来,又在太后的吩咐下出去了一趟。
再度回来,身后跟了一位太医。
谢棠芝并不意外。
毕竟是宫外带来的药,自然要太医好生查验。
几人查验时谢棠芝并未近身,也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见那太医仔细看过后,缓缓点了点头。
太后神情缓和下来,挥手让人退下,这才重新看向谢棠芝。
“如今时辰尚早,你就留下用过午膳再回去吧。”
谢棠芝依稀能猜到,她大约是想试过那药效,再考虑是否放人。
当下也没多言,垂首应下,“是。”
她被带到了偏殿静候,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才有宫人前来送膳。
吃完又等了一阵,一位老嬷嬷走进来,“太后请您过去。”
谢棠芝颔首,起身跟着她朝外走,心中隐约紧张。
到底成与不成,就看此时了。
重新进了正殿,太后仍然坐在原处,比起先前,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谢棠芝隐约放松了些。
“哀家再给你一月时间,一月之内,哀家要见到这个大夫。”
下一刻,就听她沉声道。
“这……”谢棠芝神色犹豫。
“您也知晓,那位大夫素爱四处游历,臣女只能尽量给他传信,可若他实在不愿回……”
“那你便告诉他,这是哀家的懿旨!他一个小小草民,还敢抗旨不成?”太后不耐地打断她。
“怕只怕真将他逼急了,他游历到关外,去了别国……届时再想要将人请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谢棠芝低声回应。
太后一时语塞。
有些恼怒地想说什么,偏又无法反驳。
“罢了,那你尽力去找,不管他想要什么条件,哀家都能应允。”
最后,她叹息一声,摆手道。
谢棠芝应答,“是。”
该吩咐的都吩咐过,太后便让人将她送出了宫。
临行前还给了不少赏赐。
带着赏赐回府,谢棠芝也没多看,从中拿了些用得上的药材给何奉年送去,其余的便都放入了库房封存。
只是她不知,刚带东西入府的一刻,门房便将消息送到了书房。
彼时谢夫人还留在书房中纠缠着他。
“老爷!您不能这样对禾霜啊——”她说着,满目都是凄苦。
昨夜好不容易借口将人赶出去,他宁愿在书房中留宿了一夜,也未回房。
结果今日大早,这人又来了。
谢元杰烦不胜烦,冷着脸正要赶人,便听门房求见的声音在外响起。
他放了人进来,只见后者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谢元杰神色稍变,“你确定没看错?”
“小人不敢妄言。”门房忙道。
谢元杰沉沉颔首,神情中多了几分算计。
这些下人自然不敢骗他。
这么说来,谢棠芝竟当真得了太后赏识。
虽然不知为何,可这于日后的他而言,无疑是一大助力。
决不能轻易放手。
“老爷!禾霜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回到谢家,又受了这么多欺负……我如今不过是想让她活过来!即便是这样也不行吗?”
谢夫人眼看他神色漠然,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心下更为崩溃。
“行了——”
谢元杰思绪被打断,彻底没了耐心,“先前永宁也查清了,那根本不是禾霜,只是个冒名顶替的假货而已!”
“死了便死了,有何关系?”
一副满不在意的姿态。
反正他与谢禾霜之间的交易已经达成,他想要的东西都倒了手。
此时,谢禾霜死了反而是件好事。
如此,才能确保此事不会暴露出去。
谢夫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您这是被蒙骗了!那就是禾霜!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又怎会不知——”她激动起来,起身走近谢元杰,不管不顾地争辩道。
“够了!我与你说不通!”
谢元杰懒得再听她废话,冷喝一声喊停了她。
随即,扬声吩咐外头的护卫将她带了出去。
书房中再次归于平静。
谢元杰松了口气,揉着眉心疲惫道:“这段时日,没有我的吩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