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头,看着小姑娘邀功一般的目光,有些好笑。
“你倒聪明。”
谢棠芝哼声一笑,瞧那模样,更为得意了。
放过花灯,时辰也差不多了,两人回到客栈。
按说平日这个时候,客栈下的灯定是已经熄了的。
今日却还亮着,掌柜和另一妇人站在厅堂中,怀里抱着一个满脸通红的幼儿,正急匆匆给他穿着衣服。
“这是怎么了?”进门便看到这一幕,谢棠芝微愣。
“我家小儿也不知怎的,半夜忽然发起烧来,浑身发烫不止……如今意识都模糊不清了!”
掌柜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开声解释。
整个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掌柜的,这大半夜,外头实在找不到马车可以出行。”这时,平日铺子里打杂的小二匆匆跑进来,无奈道。
此处客栈所选位置环境虽好,也算隐蔽。
唯一不好之处便是太过偏僻,想到镇上去找医馆,若无马车,走路少说也要走半个时辰。
如今开春夜里又冷,那稚儿若再吹上一个时辰的风,怕是更为严重。
“那可怎么办啊?相公!”
妇人急得没了主意,眼眶空空地看向身旁男人。
“我们有马车,可以送二位一程。”谢棠芝主动道。
那孩子烧得严重,总不能坐视不理。
“那……那便有劳二位了!”
掌柜微顿,此时正着急着,连连答应下来。
他点了头,忙抱着孩子跑出去,上了凌鹤的马车。
谢棠芝两人无事,索性也跟着去了。
到医馆见了大夫,掌柜急忙把小儿的状况又仔细说了一遍,“您快给他瞧瞧吧!”
眼看着孩子抱在怀里,越来越烫……
他深怕,再这样下去,当真要烧坏了。
大夫不急不忙,让他将人放置在一边的小榻上,伸手探了探脉搏。
“只是寻常发热,在这个年纪是常事,不必着急。”
看过后,大夫摆摆手,安抚道。
话落,夫妻二人都重重松了口气。
他们夫妻成婚十多年,却是在五六年前才生下一个稚儿。
当日怀得艰难,他们都格外珍惜这个孩子。
“先打点水来,给他擦擦身子,我去给你们抓药。”
大夫吩咐了药童,自己则缓缓起身,走到药柜后,开始抓药。
夫妻二人亲力亲为,小心翼翼给孩子擦了身。
擦得差不多时,忽听那大夫喊了药童一声,“今日让你买的玄参呢?”
“玄参?”药童从一旁走过来,面带疑惑。
“那药材商人说没有,便没买成。”
“那坏了……”
大夫脸色往下沉了沉。
“大夫,怎么了?”夫妻二人本就急切得不行,听言,飞快上前问。
“缺了一味药,这退烧药,怕是成不了。”大夫语气稍显沉重。
“那可该如何是好?”
“不能换成旁的药材吗?”
“即便换成别的,这一味玄参也是必不可少。”
大夫摇摇头,“更何况,这孩子年纪还小,便更不能乱用药了。”
“只能去附近的医馆再瞧瞧,能否买到了。”
两人无可奈何,刚要应下。
便听凌鹤主动招来几个亲卫,吩咐:“分散去周遭的医馆问问,把他们缺的药材买回来。”
说完了,才又看向眼前一众人,“除了玄参,可还有别的?”
大夫忙回头清点了一下药柜,看完之后,飞快报了几样药材的名字。
凌鹤让手下之人,一一记下。
他手底下的人身手利索,不到一盏茶,便各自带着需要的药材回来了。
大夫上前,按照药量逐一把药抓出来,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有了药,接下来的事便顺利了许多。
他让手底下人开了炉子熬药,给人喝下,一通折腾下来,众人回到客栈,天已经蒙蒙亮了。
发热的小孩已经熟睡,下了马车,掌柜摆摆手,先让自家夫人带着孩子入房歇息了。
独留他坐在远处,真心实意道,“昨夜多亏了二位帮忙,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
若非凌鹤主动借出马车,又在缺药材时,派了那么多手下帮忙采集药材……
他儿子定不能如此顺利退热。
凌鹤不紧不慢颔首,尚未来得及说点什么,下一刻,却听人话锋一转,语气沉下来。
“二位来了也有一两日了,有何目的便直接说出来吧,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谢棠芝微愣。
“你倒是眼尖得很。”凌鹤对此没有多少意外,轻笑出声。
“毕竟,往日此地也没来过什么大人物……”掌柜轻哼一声,自嘲似的笑笑。
“更何况,您一来便有意试探,我若当真半点不妥都没发现,才是怪了。”
凌鹤神色依旧波澜不惊,见此,也没再拐弯抹角。
“当年,你与如今的元安侯一起逃回京都,得到的那件宝贝,到底是何物?”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