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样,怕是不论说什么,谢夫人都听不进去。
谢淳眉头紧拧,干脆转头,目光落在前方的谢元杰身上。
“父亲!”
方才的事,谢元杰也听见了。
但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微低垂着头,背对着众人,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绪和表情。
“你说的证据,在何处?”此刻听到呼唤,谢元杰回首看他。
谢淳忙把手里的铃铛递上去,同时,略带艰涩道,“还有……妹妹的尸骨,也在外面。”
一想到当年跟在身边的两个小豆丁,其中一人已经变成了白骨,被深埋在地下多年……
谢淳便心疼得难以呼吸。
谢元杰接过铃铛,放在掌心摩挲片刻,半响没说话。
“老爷,你不能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啊!这就是禾霜,我生下的女儿我自己最清楚!绝不会错的!”
谢夫人哭着扑到谢元杰跟前,哭喊开声,眼泪不断往外涌。
“娘!她连禾霜儿时的事都记不清楚,怎么会是我们妹妹!”谢淳气恨道。
他就不明白了!
分明证据都已经摆在面前了,为何谢夫人就是冥顽不灵,不愿相信呢!?
“三哥哥,我是因为儿时病得太多,才渐渐记不清那些事的……”谢禾霜躲在谢夫人身边,小心翼翼替自己分辨着。
“你住口!”
然而谢淳根本听不进去,一想到这个贱人冒认了他妹妹的身份,堂而皇之地喊他哥哥,他便觉得恶心!
他忍无可忍地走上前,揪住女子的衣领,想把人从谢夫人身后拽出来。
“你若识相,便自己承认了,坦白这一切!”
如若不然,他也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谢淳忍着满心的暴虐,才拽了两下,便见人被谢夫人用力抱在了怀里。
同时,抬手猛打他。
“你快放开!你想害死你妹妹吗!”
“她不是我妹妹!”
谢淳情绪几近崩溃。
厅堂内一阵兵荒马乱,后知后觉赶来的谢永宁两人见此,只好上前帮忙,想把分开。
结果这一闹,反而让场面更为混乱。
三人想把谢禾霜从谢夫人怀里拽出来,却又怕真的伤了她,不敢真用力。
谢夫人发了疯似的,谁敢上来碰谢禾霜,都少不得要挨她挠两下。
一来二去,简直像变成了菜市场混战。
直至不知过了多久,谢元杰忍无可忍的怒吼声传来,“都给我住手!”
众人微愣,本能停下。
再低头一看,谢禾霜早在几人混战的时候,不堪拉扯晕过去了。
谢夫人也这才注意到,吓得脸都白了,“禾霜!我的宝贝女儿啊?你怎么样了?”
叫了好几次都没叫醒,谢夫人更为崩溃,抱着她大哭起来。
“都是娘不好!生了这几个孽障,一个个全是没良心的,想害死我们娘俩……”
说完了又去拽谢元杰的衣角。
“老爷!你要替我们娘俩做主啊!禾霜是我难产了两日才生下的宝贝,怎可能会有错!”
“娘!证据就摆在眼前,您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谢淳咬牙切齿。
谢夫人一眼怒瞪过去,护犊子似的抱紧了手里昏迷的女子,还要再骂。
谢元杰额角处青筋暴起,忙喝道,“行了!”
众人本能抬首看他。
“先把她送回房,找个大夫来看看。”
“父亲!”谢淳骤然瞪大眼。
他说了这么多,两老是半点没听进去不成?
怎能让这个冒牌货继续留下!
谢元杰眸色沉沉地看着他,“兹事体大,不能因你的三言两语便做决断,此事为父自有考量。”
“都回去吧!”
他一摆手,显然不打算再听众人说什么。
不管是真是假,宋承安还在这……
最起码,接下来的事不能再让他看见了。
“伯父。”
谢元杰心下最为忌惮的便是他。
偏偏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话落间,宋承安还是走了上前,蹙眉道,“近来谢家生的事端不少,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谢家女,至少……侯府不会让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进门。”
“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里,还未等到回答,便见谢夫人已经起身,疯魔了似的瞪着他,恶狠狠的,“你这是要取消婚约吗?!”
宋承安被吼得一愣。
“禾霜把最重要的清白都给了你,你怎敢这样对她!?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若敢取消婚约,我便敢派人到侯府去闹!让全京都都知道,你们元安侯府是如何毁坏女子名节的!让你们日日不得安宁!”
谢夫人话语间,满是狠厉。
仿佛只要他一点头,便会当场杀了他似的。
宋承安不动声色地瑟缩了一下。
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敢说,只低声道,“伯母今日情绪不佳,有关婚约一事,来日,侯府再上门商谈。”
说完,不管她是什么反应,转身便走。
继续留下,他只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