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鹤拉着人躲到自己的庇护之下,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高举的手,狠狠一拧。
“啊——”
谢棠芝仿佛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她心中稍惊。
不过瞬息的功夫,凌鹤已经扭断了那人的手,将他按在地上。
谢棠芝愣愣的。
两辈子都未怎么见凌鹤动过粗,以至于她险些忘了,这男人一身本领,不输朝中任何一位武将。
此时被甩掉的两个侍卫也追了上来,忙重新把人看管好。
“是谁告诉你,我会在这个时候下山的?”
这次谢棠芝反应极快,不等人提醒,自己便走上前,盯着那满脸痛苦的瘦小男人问。
后者抬首看过来,眼神阴狠,没说话。
“你最好认清自己的处境。”
谢棠芝眯了眯眸,反应已然镇定了许多。
“此时不说,之后或许就没机会再说了。”
男人咬着牙,半响才开口,“是一个女人!”
“长什么样?”
“身形与你差不多高,瞧着柔柔弱弱的……脸边还有一颗小痣。”
后者仔细想了想,把能想起来的细节全都说了。
那便是谢禾霜了。
光是“柔弱”二字,便与戚若姝扯不上任何关系了。
“你和她之间做了什么交易?”谢棠芝问,神色带着探究。
男人从一开始和谢禾霜便只是合作,此时自然也无意替她遮掩,干脆把所有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说完后,他看着谢棠芝,“该说的我都说了,姑娘就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吧。”
“你想活?”
这不是废话么!
男人猛地抬头盯着她,“当然!”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事情办完后,便留你一命。”
谢棠芝不紧不慢地抛出条件,“如何?”
“……好!”
事到如今,除了答应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
谢家。
“妹妹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啊?”
谢禾霜站在庭院中,来回踱步,不断朝外张望着,神色满是担忧。
“不是说第二日一早便可以下山么?如今都快过无时了,车马再慢也该到了!”
“你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谢淳眼底有复杂闪过,不知是忧虑还是什么。
说话时,语气却分外冷硬。
“她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走丢不成?”
“即便走丢了,也是她自作自受!”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万一妹妹是遇到意外了呢?”谢禾霜摇摇头,慌神道。
话语间,咬紧了唇瓣。
“听闻,近来法云寺外外,有许多拦路的劫匪……”
“妹妹她该不会——”
“不就是上山一趟?昨日那么多人都没事,她也不会例外,别瞎想了。”谢淳眉头皱得更紧,口中却仍安慰着。
“真的吗?”
谢禾霜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这次,还不等人开声回答,便见外头丫鬟的身影匆匆跑进来。
“怎么样了?”谢禾霜心下一喜,忙上前去拉住她的手。
丫鬟顿了顿,喘顺了气才回答,“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在山脚附近找人问了问,听闻半山腰上,今日的确是遭了劫匪……”
谢禾霜瞪大双眼,一副受了重大打击的模样,几乎能站都站不稳,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谢淳忙上前抱住她,“禾霜!”
“三哥哥,怎么办……棠芝她真的出事了!”
谢禾霜泪眼婆娑地回首看他,眼底满是哀恸。
“早知道,昨日不应该留她一个人在山上的……还有郡主为难她的时候,我们也没站出来。”
“棠芝一定在怪我吧?”
谢淳眉头紧蹙,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团,脑海里全都是两人说过的话。
所以……
谢棠芝真的出事了?
被劫匪挟持,如今还不知死活?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心底便没由来的恐慌。
“三哥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他半响没有回神,直至小姑娘剧烈的哭声再度响起。
将谢淳思绪唤醒。
他这才又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缓缓道,“不怪你。”
“事到如今,也只能祈福保佑她活下来了……若真如此倒霉,死在了外头——”
“那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
话里不见半点温度,仿佛说的这人在他心里,当真半点地位都无。
谢淳自觉是有些过了,心底却不愿承认,正欲顺着话往下说,派几个人去找谢棠芝。
就在这时,女子熟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我怕是要让三哥失望了……我运气好的很。”
话音落下的瞬间,谢棠芝大步跨进了院子。
几人皆是一愣,本能抬起头,和谢棠芝四目相对。
看到人安然无恙的一瞬,谢淳心里没由来地狠狠松了口气。
而谢棠芝正看着谢禾霜。
眼瞧着后者的表情从故作担忧,到最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