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法事结束,时辰也接近傍晚了。
众人都准备收拾好下山,谢棠芝也起身要走。
还未出佛堂,忽然被一个身影拦了下来。
戚若姝冷冷看着她,“你等等。”
“郡主又有何贵干?”谢棠芝蹙眉。
“太后说了,此行祈福来的时间本就不长,为表心意,要找个人留下来守夜,待明日过后再下山。”
“所以郡主的意思,是要我留下?”
谢棠芝看着她。
“今早之事本郡主也未与你计较,你留下一夜,全当是将功折罪!”戚若姝冷哼道。
“……来之前也未听过,说什么要人留下来啊。”
身边的绿禾低垂着头,不解地轻声嘀咕。
话才刚落,便见戚若姝一个冷眼瞪过来,“本郡主说有便是有!哪儿轮得到你一个奴婢来置喙?”
“还是说,你觉得本郡主是在假传太后旨意吗?”
绿禾吓得一惊。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谢棠芝便已然走出来,抬手拦了她一下。
同时,直面戚若姝道:“既是太后吩咐,留下一晚自是无妨。”
至于是不是假传……
戚若姝如此受太后宠爱,即便如今不是,届时闹到太后面前,也会变成是。
她不想再添更多麻烦了。
“算你识相。”
戚若姝冷哼一声,带着一众官眷浩浩荡荡出了寺庙,只留下谢棠芝主仆三人。
临行前,吴小姐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半响,想走过来说点什么。
才刚一动,便见谢棠芝轻轻摇头。
对方已经帮她够多了。
没必要再为此惹怒戚若姝。
吴小姐微抿唇,没再多言,转身随着人流走了。
眼瞧着四周都空下来,绿禾才又低声道,“那郡主本就时常针对您,今日忽然让您留下,定是也没安好心!”
“我知道。”
谢棠芝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今夜你们轮流守夜,小心些便是。”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少,在明面上不能先落了人话柄。
……
一夜过去,寺庙中还算相安无事。
翌日一早,谢棠芝坐上马车下山,眼瞧着如此平静,心中反而更为疑惑。
戚若姝费心为难她,总不能当真只是想让她留下,多待一夜。
这根本不痛不痒。
可若说有问题,昨夜寺庙中,也的确没人来找麻烦……
正沉思着,身下的马车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
谢棠芝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一倒,脑门磕到了旁边的窗棂上。
“嘶……”
谢棠芝疼得小脸皱成一团,还未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便先听外头传来了一阵阵喧闹声。
“就是这辆,把里面的人给我抓出来!”
“小姐千万别出来!”
紧接着,便是云烟急切的声音。
说完,她抽出佩剑迎了出去。
谢棠芝仿若猜到了什么,一颗心不断下沉,小心掀开窗沿朝外看了看。
只见一群穿着粗衣麻布的汉子手提武器,站在马车四周,将一行人围了个严实。
所以……
戚若姝强行将她留下,为的就是这个时候么?
外面人数那么多,云烟只有自己一个,不一定能对付得过来……
谢棠芝心跳如擂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至少,要先想办法脱身……
“刺啦——”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就见一柄剑刃刺穿马车的帘子,直朝她面门刺来。
“啊!”
谢棠芝往后躲了躲,不受控制地惊叫出声。
“小娘子快别喊了,”破烂的帘子被掀开,露出男人横陈着刀疤的脸,带着狰狞的笑容。
“听着怪让人心疼的。”
话音才落,马车外响起一阵阵哄笑。
光是听着便让人心底不适。
谢棠芝脸色惨白地躲在角落,一手下意识去摸发间的簪子。
刀疤脸忽然闯进来,外头又没了声息,那云烟和绿禾岂不是……
“这是想做什么?用你的簪子来刺我吗?”
刀疤脸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图,哼笑出声。
“啧啧……你也可以试试,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外头,还有个小丫头等着你呢,你若乱来,我可不敢保证手下之人会如何对她。”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外面的人不知做了什么,绿禾惊惧的尖叫声瞬间响起。
谢棠芝心间一颤,手上的力道也跟着松懈。
刀疤脸抓住机会,抬臂直接按住了她的双手,眯着眼上下打量她,眼底的不怀好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小娘子长得可真是好看,今日这一趟,来得不亏。”
说着,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摸向谢棠芝白皙的脸颊。
谢棠芝满是嫌恶地朝旁躲开,心里还惦记着外头的状况。
“你们把绿禾怎么样了!”
“你说外面那个小姑娘?”
刀疤脸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