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芝冷眼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只觉嘲讽。
曾几何时,她也面临过这样的情形。
只不过,当时站在众人的对立面,被口诛笔伐的是她。
那时只觉不解,为何曾经深爱的未婚夫,还有身边亲近的亲人……都变了个样子?
如今这一切她都不在乎了,眼前的人却又变了个样。
谢禾霜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姿态,瞪大了眼看着他,受伤地抿紧了唇。
“我没有……承安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别装了。”
宋承安眼底闪过几分不耐,“方才走过来时,我都看到你们在争执了。”
“棠芝性子素来温和,总不会是她惹了你!”
若说在订婚前,他对谢禾霜还有最后的一丝怜惜和好感。
那么如今,便是连那一点,也荡然无存了。
这个女人,明知他心里唯有谢棠芝一人,却还是为了侯府夫人的位置算计他!
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属实是恶心!
想着,宋承安面色越发冷了。
“我真的没有……”谢禾霜一咬唇,眼眶微红着,眼泪也跟着涌出来了,不消片刻便盈满了眼眶。
“行了,不必再狡辩了。”
宋承安不耐地打断她,冷道,“不管你有没有,事到如今,棠芝也早不想再见到你了。”
“日后,你不要再主动到她面前招惹她。”
冷淡的语气中,带着警告。
谢禾霜十足委屈地看着他,半响,都得不到人的半分心软,最后泪眼涟涟地走了。
原处只剩两人。
宋承安看着眼前女子,目光一点点柔和下来,“棠芝……”
“谢公子方才有一点,倒是没说错。”
谢棠芝打断他的话,率先道。
宋承安愣愣地看着她,眼底浮现出几分喜色——
棠芝,终于对他有所改观了吗?
下一刻,却听人继续道:“我的确不想见到她。”
“只不过……”
谢棠芝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来,目光扫视过他那紧张的脸。
“我同样不想看到的,还有你。”
宋承安脸色瞬间僵硬。
方才露出的喜色还未来得及收敛,此时僵硬地挂在脸上,眸中满是受伤。
他有些颤抖地伸手,想去拉谢棠芝,想再对她说些什么。
却只听耳边传出一声轻嗤。
谢棠芝根本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话说完,转身走远,朝着自家院子走去。
才进了房间,便见一道身影飞快跑进来,急切道,“小姐,先前您让我们关押起来的那妇人,今早不见了。”
来人正是云烟。
她神色凝重,说着,羞愧地垂首,“都是属下无能……”
谢棠芝心下稍惊,从椅子上起身,忙问,“不见了?看守她的人呢?”
“睡着了。”
云烟声音很低,“待他醒来,屋内只剩一条绑着那妇人的绳子。”
“可派人去找了?”
“已经加派了人手。”云烟忙应。
“回来前,也让人去给大人通了信,从他手边调配了些得力之人,只是……”
只是京都那么大,区区几人,想找出那一个人来,还是如同大海捞针。
“不如,属下再去一趟,多加些人手——”
云烟说着,也已然意识到了不对,抬头看她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谢棠芝摇摇头,“此事本就是暗中进行,若真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动静大起来,先前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她虽不知,谢禾霜手底下是哪里来的那些人。
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
如此形势下,她一旦闹出动静,定会被谢禾霜那边察觉。
届时若被人抢先一步,那她手里唯一的证据,便也没了。
想着,谢棠芝深吸一口气。
“走吧,过去看看。”
云烟只好垂首应下,随着她出了府。
……
谢棠芝预想过,自己来到关押之处,会看到什么样的情形。
却不曾想,会在那小屋门口,看见谢永宁。
后者穿着一身官服,满脸严肃,不知和手底下的人说着什么。
听到远处的动静,他抬起头来,恰好与走下马车的谢棠芝对上视线。
谢棠芝愣了愣。
不等她反应,那边的谢永宁已经丢下手边事务,飞快朝她走了过来。
“棠芝!”
谢永宁在她面前站定,眼底有些惊喜。
喊完,他才意识到不对似的,又蹙眉问,“怎么忽然到这来了?”
“此处刚出了桩命案,晦气得很。”
“命案?”谢棠芝微蹙眉。
谢永宁看她眼里带着好奇,犹豫片刻,还是解释起来,“今早此处屋子周围的小河边,发现了一具浮尸。”
“是什么人?”
“大约是村里的村民,昨天夜里被溺死的,具体的身份,还有凶手如今都还在追查。”谢永宁又道。
说完,颇为惊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