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杰抬眸,对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只激得头皮发麻。
“自然不会。”
他深吸一口气应下,冷声道:“先将她带回去吧。”
谢棠芝眉梢微扬,倒也没拦着。
她走在前方,眼看谢禾霜被谢永延搀扶了进去。
后方还隐约能听到谢元杰打圆场的声音。
“今日诸事,属实是让诸位看笑话了,鄙人回去后定会处理妥当,还请诸位,不要外传……”
谢棠芝只觉得好笑。
事情至此,只怕不管他说什么,此事到明日,都会传遍整个京城。
……
谢禾霜被带到前厅中。
“我再问一次,此事到底是不是你所为?”谢元杰脸色微沉。
今日之事简直让他丢尽了脸面。
此时面对谢禾霜,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不是我,难道连父亲您也不相信我吗……”
谢禾霜眼泪汪汪的,姿态万分可怜。
“事到如今还在嘴硬狡辩?这些厨子当初都是因为你才被请来的,不是你还能有谁?”
谢棠芝嗤笑一声。
“我没有——”
谢禾霜咬着牙,抵死不认。
谢棠芝却没心思与她分辨下去了。
她顾自把目光落在谢元杰身上,“放眼府上,怕也没几个人敢对祖母下手,所以……到底是不是她所为,想必父亲心中比我更有考量。”
谢元杰微顿。
“祖母自小照顾我,如今她遭人害了……若此事不能有个妥善的处理结果,谁也别想好过!”谢棠芝语气骤然冷下来。
“你……”
谢元杰一噎。
心里的一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转眼看谢禾霜也开始低声啜泣起来,他有些烦了。
“老爷,你要相信禾霜,这孩子最是心善,怎会去害母亲?一定是有人蓄意冤枉!”
谢夫人上前来,一边心疼地抱紧了谢禾霜,一边跟着道。
“那你倒是说说,谁会闲来无事,对母亲的身体下毒来害人?”谢元杰冷眼去看她。
先前药材的事还未解决,如今又闹出了这般幺蛾子!
全都是谢禾霜折腾出来的。
“我……”
谢夫人张了张口,目光第一时间瞥过不远处的谢棠芝。
却又很快被一眼瞪了回来。
先不说,谢棠芝几乎是这府上最为在意老夫人的人,根本不会对她老人家动手。
即便并非如此,她现在名声正盛,外头猜测又多,好不容易才消停了片刻,绝不能在这时候动谢棠芝。
哪怕只是随口责怪,也不行。
“不管是不是她,今日外头的百姓们都已经认定了,是她所为。”
谢元杰没有继续去等待她的后文,语气冷淡道:“所以,为了谢家,此次的责罚,无论真假都只能有。”
谢禾霜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
“来人!”
谢元杰冷声大喝。
很快,外头走入两个家丁。
“把大小姐带下去,到祠堂罚跪三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半步!”
谢元杰冷声吩咐。
“不行!”谢夫人一下慌了,忙上前去拦着。
“老爷,我们女儿身子有多虚弱你是知道的啊……”
她眼眶也红了,皱眉道,“让她罚跪那么久,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轮不到你说不!”
谢元杰这次态度却强硬得很,“带下去!”
说完,看谢夫人还是满眼抗拒,他狠了狠心道:“你若再敢拦一句,我便再加两日!”
话音刚落,吓得谢夫人一下松开了手。
谢禾霜就这么被带了下去。
谢夫人哭得不行,不敢求情,怨恨的眼神落在谢棠芝身上。
谢棠芝眸色不变。
“如此,你可满意了?”谢元杰也回首看她。
沉吟片刻又道,“她身子弱,若再用其他法子来处置……她怕也撑不下去。”
“……她毕竟是你姐姐。”
说到最后,语气添上了几分强硬。
“父亲放心,我也并非如此不近人情之人。”谢棠芝回眸与他对视,淡淡道。
谢元杰面上看着强硬,眼底又何其没有心软?
怕只是在她面前做做样子,待之后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到底有没有继续罚跪,还不是他们一张嘴说了算。
谢元杰正欲松一口气。
下一刻,就听人接着道:“罚跪不可免,不过既然姐姐身子虚弱,那便让云烟去帮忙看着吧。”
“云烟会些武功,手脚也利索,到时真看她出了什么事,也能快些去找到大夫。”
话说得冠冕堂皇。
名为帮忙,实则是监视。
谢元杰何曾听不明白这一点?
他蹙眉,本能要拒绝:“这就不必了……”
话还没完就被打断。
“为何不必?”
谢棠芝抬首问他,“难不成,父亲觉得我安排人在她身边看管,是心怀不轨?”
“我自然没有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