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被旁人听了不好?我还当你是得意忘形,已然忘记自己奴才的身份,踩到本小姐脸上来了呢。”谢棠芝嗤道。
“你!”张嫲嫲脸一青。
不等她再说话,谢棠芝又抢先一步,“今日这人,我是带定了。”
“你若觉得有不妥,也可以先回去请示母亲……或者,干脆本小姐亲自出去找人评评理,当娘的吩咐恶奴把女儿丢去庄子,到底是什么道理?”
张嫲嫲神色微僵。
不久前夫人还吩咐过,要她赶紧把人送到庄子去……
如今再耽搁下去,到头来遭罪的怕也是她自己。
她恨恨咬牙,不敢再拦,“一个丫鬟罢了,二小姐愿意带着便带着吧。”
云烟上前,在马车前沿坐下。
去庄子的路一路颠簸,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被扶着下马车时,谢棠芝面上多了几分疲色。
彼时,庄子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
那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看到她,慢悠悠上前,“这位便是二小姐吧?夫人都吩咐过了,让奴才等给您安排了住处,您随我来。”
这人态度也称不上好,说话时,眼底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谢棠芝眉心一跳,几乎有了预感——
那住处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入了庄子弯弯绕绕,走了好一阵,才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前停下。
“这便是您日后的住处了,环境清幽,平日也不会有人打扰,十分适合您休养。”
谢棠芝朝里看了一眼——
地方的确“清幽”,院外四处都是杂草,眼前院门残破,有半扇甚至破了个洞。
就更别说里面,如同杂物堆一样。
这是打算把她困死在这了。
不等她发话,云烟已经蹙眉上前,“这便是你们给小姐安排的地方?如此腌臜,与柴房有何区别?”
“都是夫人吩咐的,我们这些奴才也是奉命而为罢了。”管事懒懒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也知道自己是奴才,那本小姐现在命你换个院子,你可听?”谢棠芝抬眸看他。
管事装模作样地叹气,“奴才等拿着夫人给的月钱办事,自是该以夫人的命令为先,二小姐还是莫要为难奴才了。”
“是么?”谢棠芝冷笑起来,朝云烟扫了一眼。
后者立刻会意,上前抓向那管事的手臂,将他整个人翻折过来,朝后膝窝狠狠一替——
“嗷!”
凄惨的吼叫传出,管事痛得那张肥肉横飞的脸都扭曲了。
云烟也不废话,微微垂下头,踩着他的足下稍加用力,“换,还是不换?”
管事又惊又惧,连着惨叫几声,想要挣扎却被制得更紧。
被踩着的腿仿佛要断了。
“……换换换!奴才这便去给您安排其他住处!还请二小姐大人大量,饶过奴才吧!”
管事冒了满头的冷汗,这时哪里还敢拒绝。
云烟冷哼一声,这才松开。
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管事这才松出一口气,忙爬起来去给谢棠芝换了个院子。
这次,地方虽然还有些简陋,却不至于像先前那样残破不堪。
“二小姐,此处已经是庄子上最好的房间了。”管事怕她不满意,颤颤巍巍地解释。
谢棠芝扫了一眼他惊惧的脸。
心知这人没胆子再撒谎,淡淡颔首,走了进去。
管事悬在半空的心这才落下,转身准备要走。
“等等。”
这时,谢棠芝的声音再度响起。
管事浑身一颤,小心地回头,“二小姐您……”
该不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吧!?
“去让人准备些吃的来。”
“是,是。”管事忙点头。
许是有了一开始对管事的震慑,接下来入门送饭菜的下人都十分恭敬,至少不敢对她有所冒犯。
很快,几道做好的小菜被端上来。
“这里只有你我,坐下一起吃吧。”
谢棠芝累了一天,也的确饿了,拿起筷子,对一旁的云烟道。
云烟没说话,在她准备要吃时,拦了一下,“先别吃。”
谢棠芝一愣,看着她用筷子夹起一块肉闻了闻,神色稍显凝重。
“有什么不妥吗?”
“里面被加料了。”云烟一本正经道。
她把这一道小菜放下,又一一看向其他,最后只留下一菜一汤,“这两样是没问题的。”
“你还会医术?”谢棠芝略显诧异。
“不曾,只是自小被大人培养,能分辨出一些毒与药材。”云烟平淡地摇摇头。
谢棠芝若有所思,目光放回被下了药的几道菜上,只觉好笑。
真不愧为她的好娘亲与好姐姐啊……
想必把她送到了庄子里,就更方便她们下手了吧?
“此处庄子上的人尽是不怀好意,不如属下去将那几个下药的人揪出来,好好惩戒一番?”云烟蹙眉提议。
大人吩咐了,要好生照顾二小姐,不能让她被人欺负……
更不能,让人害了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