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今早凌大人还吩咐送了一个人过来,二小姐可要见见?”绿禾说着,又想起什么,轻声问。
“谁?”谢棠芝微诧,想了想,直接让她把人带进来了。
不多时,一个女子走到谢棠芝面前。
后者看着不过十六七岁,冬日里穿着一身不算厚的劲装,姣好的小脸严肃板正。
看到谢棠芝,她主动垂首行礼,“属下云烟,见过二小姐。”
“你是……”谢棠芝蹙眉看着她。
“属下是凌大人吩咐,到您身边来保护您的。”
“你会武功?”谢棠芝仔细观察了一下,看她双手粗糙,似是习惯了拿武器的。
加上这一身气势,也不像寻常的柔弱女子。
“是。”果不其然,云烟垂首点了点头。
“那日后就在此住下吧。”
谢棠芝知道凌鹤在担心什么,也没拒绝,让绿禾把人送下去安置了。
……
另一边。
谢禾霜又喝了两副新的药,病情总算有了些起色。
“照现在这样,再喝两回,应该就差不多好了。”谢夫人坐在床边,把药给人喂了下去,同时道。
她说完,回首去看谢永宁,“你再去弄两副来。”
禾霜好了,她的病也该瞧瞧了。
前两日被传染,症状还算轻微。
如今却也愈发加重了,今早起身时,难受得不得了……
若非放心不下女儿,她也不至于一直拖着病体前来看顾。
“先前两次求药,已是十分艰难,这次棠芝恐怕不会再答应了。”谢永宁微蹙眉,为难道。
前两次,他已是丢弃了所有脸面,去求谢棠芝答应。
同时也应承了,之后不会再来……
这让他如何拉得下脸,再去一趟?
“先前两回都答应了,也不差这一次!你都没去过,怎知她不会答应?”谢夫人瞪眼,有些不快道。
“我……”
谢永宁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只是苦笑。
棠芝本就在怪他,加上先前做错的事,他但凡还有一点脸面,也不敢再去问!
“大哥,咳咳咳……”
谢禾霜艰难地坐了起来,顶着一张无比虚弱的脸抬头看他。
“先前的药都浪费在了我身上,娘亲却半点也没用到,就当是我求你,你再去找棠芝要一些吧……”
“若不然,即便我好了起来,看着娘亲病成这样,我也不能安宁。”
说着,谢禾霜已经低头哭了起来。
“我……”
“好女儿,你快躺下。”
谢夫人一看她这样,疼的心头都在发颤,像是在照顾什么宝贝一般,搀扶着她重新躺好。
“你自己都还没顾好,说什么呢,娘的身体不要紧,只要你能好起来,让娘做什么,娘都愿意。”
一副母女情深的情形。
到头来,却是在闭着谢永宁出头。
谢永宁深吸一口气道,“不是说,城中有位何大夫在派发此药么?您暂且先等一段时间,我这便去何大夫那儿求药。”
“何大夫是棠芝的人,棠芝都不愿意给,那位何大夫……想必也是一样。”谢禾霜黯然道。
“不会的。”谢永宁摇摇头,心里莫名笃信。
“城中都在传言,凡是患病者都可去何大夫处领药。”
“我相信,棠芝不是那种人。”
她心中有怨,不愿去帮他们……
却也不至于到主动排挤的地步!
“她不是那种人?她如今都已经将自己的亲生姐姐和亲娘置之不顾了,你还当她是什么好人不成!”
谢夫人满是好气,用力锤了一下床沿。
谢禾霜抿唇,微微低着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我……”谢永宁一时哑然。
他很想说,此事也不单是谢棠芝的错……
他们这些人,当初的确对禾霜太过偏心,而冷落了棠芝。
可如今当着两人的面,看着她们的怒容,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他并不想争吵,只是叹息一声,“总之,我会尽力想办法的。”
说完,不顾两人的反应,转身走了出去。
“你!你这个混账!”
谢夫人眼睁睁看着他走远,摆明了是有忤逆自己的意思。
当下,气得脸色发黑。
“娘,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谢禾霜着急地拉她回来,安慰。
说着,语气逐渐变得黯然,“我还以为,棠芝任性便也算了,总归家中其他人还是能看明白的……”
“可现在,竟然连大哥也——”
说到最后,谢禾霜失了声般,没有继续说下去。
眼泪却止不住地滑出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个逆子!定是也被谢棠芝那臭丫头迷惑了!她惯会装委屈,好似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谢夫人负气道。
自从谢棠芝出了事再回府,做事的行径越发嚣张,也惹得她越发不快!
“是我的错,若我当初没回来,一家人定还是融洽如初的……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