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还真是好样的,竟还用祖母来威胁她!
上辈子,这一家人心里都是谢禾霜,无条件偏向对方,甚至不顾她的死活……
整个谢家,唯有祖母,从始至终都挂念着她。
只可惜,祖母这两年身子一直不好,在她被冷落后没多久,便因病去了……
而那时的她,被圈禁起来,甚至连再见她老人家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想着,谢棠芝手上力道渐渐收紧。
半响,她嘲讽一笑,妥协般地应了一声,“回去也可以。”
“只要,你们把当日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都还回来。”
谢禾霜一回谢家,便被家中人以要好好照顾为由,从她这里拿走了不少东西。
不说首饰衣料之类,就连她住了十多年的院子,也被迫拱手相让。
可笑她那时还以为,只要和家人一起,好好照顾姐姐,他们的视线,也总有一日,会重新投向她的……
现在看来,不过都是笑话。
这辈子,这一家人里,她只要好好守住祖母,便足够了。
“什么?这谢家人竟然还把人家的东西都抢了?”
“啧啧,还说是当兄长禾姐姐的呢……恬不知耻到如此地步,当着让人叹为观止!”
周遭议论声又起。
两人的面色肉眼可见僵硬下去。
谢禾霜勉强维持着温和,干笑一声,“妹妹说笑了,是你的东西,我们怎么会贪图呢?”
“那最好不过。”
谢棠芝哼笑,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
“还有……当日,我记得有人曾说过,要赔罪的。”
“如今,是打算就此将自己的话都揭过去了么?”
“棠芝!这些事等你回家之后,我们再……”谢永宁蹙眉,有些不悦。
“回家之后再商量?只怕等我回府后,就再得不到这么客气的待遇了吧?”谢棠芝嘲弄反问。
他们顾及名声,又或者……
其实是谢禾霜还有别的目的,所以才如此急切逼她回府。
待到目的达成,他们的嘴脸,怎么可能还会像现在这般?
“妹妹说笑了……”
“当日的事都提了,既然本就有打算,那现在当着众人的面,与回府之后,又有何区别?”谢棠芝淡淡问。
“妹妹说的是……”
谢禾霜拳头逐渐收紧,眼底异色不断划过,最终又强压下去。
“先前没有管束好下人,害得妹妹受伤,的确是我的不对,还请妹妹原谅。”
“原谅你是不可能了,我没那么大度。”谢棠芝好整以暇听完,又不假思索道。
她没有错过,谢禾霜眼底那一抹屈辱。
这个女人平日演戏装柔弱,可谓手到擒来,日日把“对不起她”“要赔罪”之类的话挂在嘴边,究其目的,都是为了惹人怜爱。
可如今真要她垂首认错,与将巴掌打到她脸上,没有任何区别。
“此事到底是丫鬟吃了熊心豹子胆报复,还是受人指使,不得不如此——想必你比我清楚。”
谢棠芝不等他们开口,便接着继续道,“我也不愿计较,只是今日宴席上人多,便让大家都做个见证。”
“今日回府后,我若当真出事,不明不白死在府上,十有八九,也是有心之人筹谋的结果。”
“啧啧,这么一听,谢家府上,当真是水深火热啊……”
“我若是那谢二小姐,少不得拼了命也要离开那地方!”
这些话一句句传入耳中,仿佛跌落在谢永宁心头。
他从前自诩对谢棠芝疼爱有加,只是在禾霜回来之后,看她身子虚弱,才多怜惜照顾了几分……
对谢棠芝,虽有忽视,却不至于太过。
如今众宾客所言,却明晃晃的在告诉他——
事实并非如此。
好似,他在无形之中,当真让谢棠芝受了许多委屈和磨难。
谢永宁心里有些抗拒,不愿承认。
……可,这也不能怪他是不是?
禾霜流落在外多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和委屈。
他们对她好些,也是应该的!
反倒是谢棠芝半点不懂事,不知道让着姐姐……
这么想着,谢永宁心里又逐渐平衡下来。
这只是开宴前,一场闹剧。
该办的宴会还是要继续。
双方各自坐下,谢永宁两人不知低声说着什么,脸色都不太好。
谢棠芝倒是淡定自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润喉。
凌鹤全程看着她张牙舞爪的,并未插话,只是觉得好笑。
此时才又淡淡问,“当真要回去?”
在外他可以好好守着谢棠芝。
等人回府,要护着她,却没那么简单了。
“当然要回。”
谢棠芝眸底带着坚定,点了点头。
不等男人说话,她转头看过去,一笑,“若不回去,又怎么把从前受的屈辱,偿还给他们?”
还有一点……
她知道,明里张扬肆意无比的凌鹤,也有自己的难处。
继续收留她,必定会让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