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将爷爷三人带回了自己办公室,然后客气地给他们每人都倒了一杯水。等到几个人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事情大概发生在昨天晚上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当时我们接到了火葬场的报案电话。接到报案后,我们立刻组织警力迅速赶到现场,结果却发现死者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经过初步判断,死因应该是被冻死的。”
说完这些话,警官戴上了一副干净的手套,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档案袋。他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纸和一张身份证,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接着,他转过头来看着爷爷,轻声问道:“您看一下,这些东西是不是您女儿的?我们正式通过这些东西来确定死者的身份,也是通过纸上的电话找到了你们。”
爷爷艰难地挪动着脚步,颤颤巍巍地走到桌边,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照片和信息。然后,他的目光移到那张纸上,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久久凝视。
终于,爷爷抬起头来,用浑浊的眼睛看着警官,声音沙哑地说道:“这确实是我女儿的东西,那个电话号码……是我在她临走时亲自写给她的。当时我还想着,只要她能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就好,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的死讯......”说到这里,爷爷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夺眶而出,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爷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警官,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缓缓开口问道:“警官,刚才您说我的女儿是被冻死的吗?”
警官微微点头,将桌上的身份证和纸张小心地装进档案袋中,然后把档案袋放回了柜子里。整个过程都显得那么有条不紊,仿佛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节奏。
警官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是的,根据我们的调查和法医的鉴定结果,您的女儿确实是因为低温导致死亡的。昨天凌晨的气温大约在零下二十多度左右,非常寒冷。然而,死者身上只穿了一套单薄的衣物,脚下踩着一双布鞋。更奇怪的是,尽管周围环境如此寒冷,她的身体却呈现出仰躺的姿势,舒展而自然,并没有像一般人在极度寒冷时那样蜷缩成一团以保暖,唯一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是她的拳头紧握。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现在可以带你们再次去看一下,也许你们之前并没有特别留意到死者的衣着情况。”
爷爷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刚刚注意到我女儿身上穿的衣服很单薄,只有一件薄薄的单衣。”他一边说着,身体微微颤抖着,慢慢回到座位上坐下。
警官继续道:“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疑问或者事情需要处理吗?如果没有,我们就可以结案了。”
这时,村长抱着神情呆滞、目光空洞的顾花走看着爷爷,问道:“黄叔,还有别的事吗?”
爷爷摇摇头表示没有其他的事,于是转过头对着警官道:“没有了,那我女儿的尸身我可以带走吗?”
警官回答道:“当然可以,一会儿等你们协助完成一些手续后,就可以把她带回家安葬了。”说完,他便带着爷爷前往办公室办理相关手续。
而村长则抱着顾花坐在一旁等待爷爷回来。
办理完手续后,在警官的帮助下,将黄莲花的尸身装进了车子里后备箱里,然后一行人便踏上了回暮台村的路途。
一路上,气氛显得十分的沉重而且悲伤,爷爷坐在后座上紧紧地抱着顾花,浑浊的眼泪顺着他那苍老的脸颊不断地流淌下来,最后消失在他的衣襟里。
经过长时间哭泣后的顾花此刻红肿着双眼,她静静地靠在爷爷的胸口上,已经沉沉睡去。当妈妈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后,顾花瞬间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然而幸运的是,她还有慈祥而善良的外公、外婆,还有黄英、黄秀花和黄雅陪伴着她。而她的外公和外婆现在已经成了她的爷爷奶奶,疼爱着她。
村长透过汽车的后视镜看着憔悴了许多的爷爷,心中感到无比的悲痛和无奈,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这位失去亲人的老人,只能默默地开着车,让沉默成为这段旅程中的背景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