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村医的话,又亲眼目睹孙五福在自己眼前咽气,孙来修和王生伟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两人对视一眼后,都觉得此事可能另有隐情。
孙来钱快步走到孙五福身旁,蹲下身,照着村医刚才那样,重新对孙五福把了脉、探了鼻息,发现孙五福确实已经没了气息,感到一阵内疚。
他慌乱的起身,疾步来到村医面前,拉住村医正在盖药箱盖子的手,急切地问道:“何大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何大夫看着孙来钱,又摇了摇头,神情悲伤地说道:“没救了,孙五福本就肥胖,摔倒后全身的重心几乎都压在了额头上。这一摔太重了,几乎是当场就没了命。”
孙奶奶只觉得一阵恍惚,一股热血直涌上脑门,然后扶住额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眼疾手快的孙来修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孙奶奶,说道:“妈,我先扶你回屋。”
孙奶奶看了一眼血泊中的孙五福,双眼通红,流出了泪水,点了点头,然后被孙来修扶进了屋里。
宋婉婉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五福。”然后踉踉跄跄地跑过去跪倒在孙五福身边,推搡着孙五福的后背,哭喊道:“五福,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妈妈啊。你快睁开眼睛啊,五福,我的孩子.....”她的手触到孙五福越来越冰凉的身躯,终于忍不住晕厥了过去。
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的孙来钱,见宋婉婉晕倒在孙五福身旁,急忙走上前去,抱起宋婉婉往院子里走去。
他把宋婉婉抱进屋里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朝门外奔去。
宋婉婉的母亲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跟着宋婉婉进了屋子,守在宋婉婉的身旁。
宋婉婉继父低垂着头,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般跪在孙五福的身旁。他凝视着已经死去的孙五福,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当他知晓孙五福的真实身份时,高兴极了,满脑子幻想着将孙五福带回去,守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然而,还没来得及与儿子相认,孙五福却以如此悲惨的方式离去,此时的他已泪如泉涌。
都怪孙来钱这个挨千刀的,若不是他对五福说了那些混账话,五福怎会情绪失控地跑出来,又怎会命丧黄泉。
宋婉婉继父越想越气,胸膛如波涛般剧烈起伏。他紧紧攥起双拳,目光犹如饿狼般凶狠地抬起头,恰好看见刚跨过大门槛的孙来钱。于是,他猛地起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举起肥胖的拳头,一拳在了孙来钱的脸上,怒声吼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五福才会死。你这个畜生,都是因为你。”
孙来钱毫无防备,被这一拳打得连连后退,险些摔倒。他稳住身形,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汹涌而起,他一个反手也在宋婉婉继父的脸上打了一拳。那肥硕油腻的脸蛋接触到他的手,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拉起衣襟擦了擦那只手,满脸厌恶地看着同样后退几步的宋婉婉继父,骂道:“你才是那个畜生,甚至连畜生都不如,再敢多说一句话,我让你身败名裂。”
听到孙来钱的话,宋婉婉继父的瞳孔猛地一缩,有些畏惧地看了他一眼,半句话也不敢说。他像只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地走到孙五福身边,跪了下去,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哗哗地往下流。
看到宋婉婉继父的举动,孙来修和王生伟感到十分疑惑,虽然他是孙五福的外公,毕竟是长辈,怎么会如此悲伤?而且看起来,比其他人更加伤心,结合刚刚孙来钱说的话,说明这个外公和孙五福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来来回回打量起了宋婉婉继父和躺在地上的孙五福。
何大夫把几人叫了过去,指挥着将孙五福的身子缓缓翻转过来,齐心协力的把孙五福平放在地上。在翻动的过程中,孙五福的额头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几人身上都沾染了不少。
那孙五福的额头根据大石头的模样深深凹陷进去,鼻子和嘴里也溢出了不少鲜血,脸色青黑,惨不忍睹。那睁得大大的眼睛,仿佛死不瞑目,看的人心惊不已,孙来钱伸手将孙五福的眼睛合上了。
何大夫拿起医药箱,说道:“赶紧去找块白布把尸体盖起来,然后大家合力搬进屋里去,不能让尸体暴露在太阳底下。”
孙来钱去找了孙奶奶,很快拿来了白布。和王生伟、孙来修一起盖在了孙五福的尸体上,几人合力把孙五福抬进了西屋正厅,放在了孙奶奶铺好的白布上。此时,盖在孙五福身上的白布已被血水浸透。
宋婉婉继父跟着众人进了屋,继续跪在孙五福尸体旁边默默落泪。
何大夫拿出纱布和酒精,掀开孙五福脸上的白布,仔细地擦拭完孙五福脸上的血迹。给孙五福换了一块新的白布盖上,然后提着医药箱出了门。
孙来钱领着孙来修和王生伟从库房拿了两把铁锹,大石头旁边的菜地里挖了个大坑,把粘着孙五福血的大石头合力抬了进去,埋了。随后又在有血的地面上铲了些土放在上面,用脚来回的蹭着,然后把染了血的土也埋了。来来回回反复几次,直到地面干干净净。
见几人把铁锹放回了库房,在屋里哭泣的孙奶奶止住了眼泪,把孙来钱、孙来修和王生伟叫进屋里,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