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众人再次来找寻竹之时,却见他一脸闷闷不乐地蹲坐在“壹品竹”门前。
因着时辰尚早,来打酒的人并不是很多。
寻竹抬头看过去,就见到了熟悉的几个人。
他道:“你们又来了啊……”
温知许和清衍分别坐在他身侧,搭着他瘦弱的小肩膀,问他,“怎么了这是?”
寻竹张了张嘴,一脸落寞。
他起身带着几个人轻车熟路的穿过“壹品竹”,走到了众人昨夜坐的那桌前。
他坐到凳子上,托着下巴,又叹了口气。
李溱溱落座,道:“你到底怎么了?”
元湘也道:“说说呗。”
“是啊,”温知许拍了拍寻竹的肩膀,“小……明辰。”
寻竹看了一眼他,缓缓道:“我那日,逮住了几个偷人钱袋子的小贼……”
他一说,众人立刻想起了刚过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寻竹继续道:“我戳穿了他们,他们的钱全被人拿回去了,所以没钱给他们的木匠爷爷看病了。”
“昨晚我听阿娘说,那个木匠爷爷去世了。”
众人一怔,全都看向寻竹。
寻竹低着头,揪着手指,闷闷的说,“我做错了吗?”
清芷问他,“你觉得呢?”
闻言,寻竹抬起头,抿了抿唇,面上有些迟疑,眼中却没有不确定,他道:“我没错,阿娘也说我做的没错。”
清衍道:“那你怎么还要问呢?”
寻竹又低落下去,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就是……胸口有些闷闷的。”
“没了木匠爷爷,小河他们肯定很伤心。”
李溱溱不解,“你跟他们不是不熟吗?”
寻竹抿着唇,点了下头。
云闲道:“你做的没错,你也帮助他们了不是吗?”
想起他将自己攒了好久的银钱全给了小河,寻竹抬起头,又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这个嘛……”元湘学着他托着下巴,说,“我们那天看到了呀。”
原来是这样,寻竹点了点头,“哦。”
寻竹一直闷闷不乐的,众人待了一会儿,也没开解得了他,便先离开,让他自己想一想了。
不过,他们也没走远,分别在“壹品竹”不远处的茶摊和面摊等地落座。
没过多久,他们就见一个小男孩来到了“壹品竹”门口,他张望了一会儿,似乎是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云闲拿着茶杯,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清衍和元湘。
他面前的二人一时怔了下,很快清衍反应过来,拉着元湘就朝着“壹品竹”走了过去。
温知许走过来,问云闲,“师叔,他们干什么去了?”
“听墙角呗。”李溱溱倚在一旁。
不远处的清芷看了他们一眼,随即低下头,继续去吃她面前那碗面了。
过了一会儿,寻竹带着小河率先走了出来,两个小孩直奔街南而去。
清衍和元湘落后他们几步出来,一出来就走到茶摊。
清芷此时将那碗面吃完,留下了几个铜板,随后起身也走了过来。
只听元湘道:“那木匠的死有蹊跷,我们快跟上。”
清衍多说了几句,“小河说,木匠是死在外面的,是被人殴打致死的,有人看见他和县令的侄子起过口角。”
云闲问道:“没了?”
“还有,”元湘道,“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事实,但是那周围的邻居却都闭口不言。”
李溱溱蹙眉,“那他找寻竹做什么?”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追着寻竹二人,朝着木匠家赶过去。
清芷道:“他们一群孤儿,无权无势,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会帮他们的,恐怕只有曾经对他们施以援手的寻竹了。”
“他们可以去衙门啊,”温知许说,“县令的侄子难道打死了人也没事吗?”
清芷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
清衍道,“这可说不准。”
李溱溱皱眉,“小小县令,还敢一手遮天?”
没人回答,一路无言,众人赶到时,寻竹和小河等人正和一名带着四五个小厮护卫的少年对峙。
看样子,他们对面那名少年就是县令侄子了,他此时正一脸无畏,也不拿正眼看寻竹。
而寻竹气势汹汹地挡在小河一众孤儿的身前,明明身形比小河还要矮上一截,气势却不弱。
寻竹瞪着那少年,道:“是你让人打死了木匠爷爷?”
“我是让人打了他,”那少年嚣张地笑了下,“那又怎么样?”
“你承认了?!”小河眼眶通红,上前一步怒视着他。
“诶?”那少年摊了下手,“搞清楚,我只是说打了他,又没说是我打死了他。”
说完,他又道,“再说,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冲撞了本少爷。”
“呸,”寻竹生气了,“就因为冲撞了你,你就把人打死了?简直是目无法纪!”
“目无法纪?”那少年重复了一句,随后上前几步,俯视着寻竹,在他身前道,“在这里,我们梁家就是法纪。”
“你!”寻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