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黎在里间转了转。
房间的隔音不是很好,仔细听能听见隔壁的元湘和另一个隔壁的清衍时断时续的说话声。
等到天色暗沉下来,门外的动静也小了很多。
“吱呀——”
沈镜黎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门外并没有人。
她开门走了出去,回身关门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右侧楼梯口响起。
“天色不早,还没休息?”
沈镜黎回头一看,是白日里那对男女中的女子。
那女子见她看过来,朝她走近,又笑着开口,“我叫采薇。”
“你好,”沈镜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她,“黄黎。”
那女子年纪不大,皮肤是小麦色,眉眼透着一股英气。
“那我叫你阿黎好了,”女子爽朗一笑,又朝她俏皮地眨了下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镜黎垂眸笑了下,“我一向睡得晚,正要去四楼,你这是……”
采薇低笑一声,“我刚从四楼下来。”
说着,她抱怨了一句,“这想要沐浴居然还得去楼上,真是折腾。”
“唉。”沈镜黎叹了一声,像是也觉得如此。
采薇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可要我带你去?”
“不用了,小薇歇着吧。”沈镜黎礼貌拒绝。
随后,朝她笑了下,就上了楼。
在她身后,采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
她又看了眼沈镜黎出来的房间,回了自己的屋子,就在对面那间。
沈镜黎上了三楼停下脚步,侧头听了下身后并没有人跟上来。
她沿着走廊走到了一间屋子前,门框上刻着[听风]二字。
她抬手敲了三下。
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金二娘的面容。
沈镜黎进去后,金二娘探出头左右看了看,随后合上了门。
“坐。”
金二娘示意沈镜黎在桌前坐下,她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随后,她将一杯放在沈镜黎面前,自己拿着一杯坐在她身侧。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镜黎抬了下手,“等等。”
金二娘愣了一下,然后就看着沈镜黎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了数张符纸。
沈镜黎将符纸一一摆开,一共有七张。
她双指并拢在空中画了几笔,朝着符纸凌空一点,符纸顿时亮了起来。
几道声音顿时穿了出来,混杂在了一起。
“师姐师姐!”
“镜黎师姐。”
“黎师妹,找师兄何事啊?”
“吵死了你们!”
这些声音乱糟糟的,沈镜黎出声制止,“停。”
声音渐渐消失,桌上的一排传音符恢复了安静。
沈镜黎将寻竹的那个暗着的传音符收起来,转头看向金二娘。
“我问,你答。”
“好。”
沈镜黎回想了下金二之前说的那些,先问了第一个问题。
“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选中成为大祭司的女子会在祭祀第二天消失?”
金二娘没什么犹豫,道:“五年前。”
“五年前可有发生什么?”
“是有一件怪事,但不是我亲眼所见,是我听镇上的人说的。
在五年前,听说河神现身了一次。”
桌上的传音符里传出两道轻微地抽气声。
沈镜黎看着金二娘,眯了眯眼,“具体怎么回事?”
“河神现身,是在五年前的祭祀当天,听说大祭司在祭祀台上正跳着舞步,突然疯了一样看着远处的河面尖叫起来。
有些人好奇,便也去看河面,结果就看到河中央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黑影。
随后,那名大祭司仿佛是惊恐之下没站稳从台上摔了下来。
祭祀台很高很高,那名大祭司落地却没半点事。
此时河中的黑影也消失了,人们便认为定然是河神显灵。
否则无法解释为何那大祭司从那么高的台子上摔下来却毫发无损。
镇上的人们当时特别激动,全部跪倒在地,向河神祈求祷告。
可是,在第二天,大祭司却消失了,如何也找不到人。
于是人们想起河中黑影,也就是河神出现之时,大祭司没有完成舞步,甚至朝着河神惊叫。
他们便认为这是因为大祭司失态,触怒了河神,这才被河神带走。
也有人说,是河神看中了这名大祭司,选择她作为了自己的新娘,带回了神居之地。
总之,这名大祭司失踪没有人深究,仿佛已经默认她是被河神带走。
然而,在那之后的每一年祭祀,被选中的大祭司都会消失。
人们开始惶惶不安,年轻的女孩不再期盼着成为大祭司。
但是,每一年的祭祀还是照常举行。”
金二娘停了下来,喝了口茶。
“还记得我说祭祀前有一个选出大祭司的仪式吗?”
沈镜黎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那个仪式,是由镇上推举出来的颇有资历的老者担任,他们被称为河神使者,据说能听到河神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