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黎打开门就见老妇拎着一个陶壶站在门前。
老妇有些欲言又止,一时没开口。
看来是有些话要说。
沈镜黎耐心地等着她。
“婆婆来做什么?”元湘走了过来。
老妇低下头,嗫嚅着,最后道,“我来添水。”
沈镜黎顿了下,侧开身子让她进来。
老妇见状,便走了进来,再没抬过头。
她把手上的陶壶放在了桌上,又把原先的拿走。
转身的时候看见沈镜黎还在门边站着,她才终于抬头。
两人对视上的一瞬间,沈镜黎又看见了她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元湘拿起桌上的碗,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碰撞声。
她自顾自拿起陶壶,热气随着水流落在碗中。
那老妇回头看了一眼,只道,“小心烫。”
她走到门口,在沈镜黎身前停下,有道了一句,“趁热喝。”
说完不再停留,走了出去。
关上门之后,沈镜黎在原地没动。
她手臂抱在身前,倚着门框,视线落在元湘身上。
她拿出了一小堆东西摆在桌上,手中拿着一根银针探入那碗水中。
这跟银针与之前取沈镜黎的血的那根是一样的。
元湘将灵力没入银针,银针便浮起在她眼前。
过了一会儿,她将银针放在一边,抬头看向沈镜黎。
“这水没问题,师姐。”
沈镜黎点了点头,“你要做什么?”
“先前找到的药草一直没来及处理,现在难得有些时间,就整整呗。”
元湘头也没抬,手中忙碌着,时不时拿起手边的医书看着。
沈镜黎没打扰她,自己走到床前盘坐下来,闭上眼静心修炼。
在她闭上眼之后,忙碌中的元湘手中动作停了下来,朝她看过来一眼,随后又低头继续手中的事。
……
第二日。
沈镜黎推开门走到屋外,元湘已经去找丽娘了。
此时院子中只有老妇在架起的锅前烧着火。
听见沈镜黎出来的动静,她却完全没有反应,只用扇子一下一下扇着火。
老妇听着锅中咕噜咕噜的声音,头上突然落下一道阴影,余光中靛青色的衣摆微微晃动。
她知道是谁,却没敢抬头。
沈镜黎自上而下看着老妇的头顶和一点侧脸,半晌没动。
“婆婆这是在煮什么?”
老妇隔了一会儿才回答,“一些粗饭。”
“那婆婆可见到我师妹了?”
“我见她出去了。”
“去哪了?”
“……不知道。”
此时屋内传出几声小孩啼哭和呼喊,老妇仿佛如蒙大赦一般,立即起身走到了屋里。
沈镜黎站在原地,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扯了下唇角。
她转身走出了院子。
沈镜黎漫无目的地在村中走了走。
今天这些村民倒是不再躲着人,见她走在路上,还会看上几眼,只是很快收回视线。
沈镜黎一路走过去,每家每户好似都很忙碌。
在拐了一道弯之后,她一眼就见一户人家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路绍文正在跟主人家说话,不经意间侧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沈镜黎。
他又简单说了几句,便转身朝沈镜黎走过来。
“这位义士……”
“我姓陈。”
路绍文笑了下,道,“陈女侠,这两日路某实在是有些忙碌,有所怠慢,还望海涵啊。”
“没有,挺好的,本就是我们冒昧叨扰。”
“诸位在村中可还住的惯?”
“尚可,不过倒是有些疑问。”
“哦?”
路绍文引着沈镜黎到一户人家院中的木桌前坐下。
“有何疑问呐?”
沈镜黎将腰间佩剑解下放在桌上,抬头就见路绍文的视线刚剑上收回。
她勾了下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知为何这村中的人总是躲着我们?”
路绍文面露惊讶,“怎会?”随后他思索了下,接着说,“许是怕生人,这村中不常有外人来的。”
“是嘛?我见这村中有许多物品该是从外面来的,既不常有人来,那边是有人经常外出呀。”
沈镜黎停顿了下,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既如此,怎会怕生人呢?”
路绍文倒了碗茶递到沈镜黎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村中人打猎为生,会有人定期带着猎物走很远的路到镇子上卖掉,同时也给村中带回些常用的器物。”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才继续说。
“不过,常年外出的就那么几个人,其他人多数还是一直待在村子里的,自然很少见到生人。”
“哦,原是如此,”沈镜黎笑着叹了一声,道“昨日与我同行的众人在村中吃了不少闭门羹,伤心得很,如今遇见路村长就多问了几句。”
路绍文面露惭色,“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之后我会告诉村民们不用怕,各位义士都是好人。”
沈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