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清洁工愣了会神,眼神瞬间凌厉放下东西,下意识停止腰板,张望了几下才走了进来。
“这位先生是刑警了出身?”钟家安将姜糖塞进嘴里,眉眼忍不住好奇:“怎么会在这里做清洁工?”
一般的清洁工哪有这种警惕性,更何况那双手下意识靠背不是保安就是警察,她更倾向于后者,至于为什么确定是刑警,那就是虎口的老茧过于显眼了。
“退休了,闲不住。”老刑警耿直道,下意识想摸烟塞嘴里却被商邵迟手疾眼快夺了过来,坦然道:“抱歉,我太太怀孕了。”
语罢,那根还没来的急进嘴的烟就被粗暴揉捏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老刑警连忙赔礼直说“不好意思”,这才直截了当开口问:“刚刚听二位聊了程丞?是阿将出了什么事?”
“程星的确是阿将的妹妹,只是后来出了点变故,六岁就去世了。”
他早就退休了,但是怕张周将干那些事性命不保,还是进了办事大楼当保洁,顺带还能打探点消息。
钟家安与商邵迟的目光瞬间的对上,张周将原来真就姓程,而当初黑猫给钟家安安排的假身份,是巧合?
恐怕还真是巧合,黑猫大抵是不知道张周将这些身世的事。
“您是当年要收养张公子的那位刑警?他的档案也是您改的?”钟家安将心里的疑问都抛了出来:“当年程家为什么会被灭口?”
“当年都在调查张家了,为什么没能把张家掰倒?是因为证据不够? ”
老刑警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不是,证据足够。”
“就是因为证据足够,当年在起诉张家的第三天,取证的工厂爆炸,我们的证人全死在了路上,也是在那一天,程家被屠杀,而同一天,军方的线人钟辞厉被背叛,没多久也死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屠杀程家的那群人也全死了,证据全部被销毁,至今没有任何凶手下落,程家被无罪释放。”
以至于当年张家嚣张到了什么地步呢?买热搜连警方都压不住,嚣张的向全世界公布张家是被“冤枉”的。
闹得太大,导致警方不得不出面开发布会解释澄清,牵连众多人被革职,而他就是其中一个。
“阿将这么多年一直在收集张家的罪证,可我怕当年的事情重蹈覆辙。”
钟家安若有所思的阖了阖眼,双手交握思考:“我父亲充当了什么角色?”
“a先生是最先发现边境与内地违禁品有勾结,所以当时才会有军警合作,但是这个合作失败了,两方付出的代价惨重。”老刑警顿了顿,又是想起了什么:“听说当年a还留了一份证据,但是一直找不到,终归是谣言而已。”
闻言,钟家安没再出声了,陷入了思考,搜刮着脑海记忆里的每一处。
商邵迟牵起人的手很暖,说话的语气意外的客气:“当年张家炸废的厂的遗址还在吗?”
钟家安忽然“啧”了一声,长久才叹了口气。
“怎么了?”商邵迟忽然紧张了起来,忍不住用力捏了捏:“身体不舒服?”
钟家安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记得……张家当年炸废的那家厂子貌似是福利院。”
“福利院?”
“对,当时老律师给我看过福利院的选址,貌似是我父亲死后,我母亲特地买下那块地建了福利院。”钟家安道,“具体的我记不大清楚了,得再去查一下。”
叶女士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用意,可这用意让她为了难啊!
她一时之间还真就想不到叶女士这么安排的用力。
商邵迟还没从她笃定的话语中反应过来,手机就震响了。
张周将发了一份邮箱压缩包过来,说是张庭之回来见了他,张家的计划开启了,还送来了一份张庭之的血液检测结果。
邮箱传送的效率很高,刚接收,文件解压的界面就跳了出来。
商邵迟朝钟家安看了一眼,直接点了进去。
他的手机屏幕直接给钟家安共享了,所以显示了什么两个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张周将发来的资料很多,最显眼的是那一张血液报告证明:阳性。
钟家安静静翻看了好几下,随后才对上男人的目光:“可以对张家申请搜查令了,冒牌张挺能耐的。”
可不就是嚣张,都快把他们当傻子耍了。
张老爷子大概忘记了,几十年前跟几十年后面对的人可不一样。
商邵迟对此不置可否,把检测报告发给了零叔,叮嘱了几句。
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音往办公室这边来,老刑警一瞬间站起来,拿了工具准备离开时朝两人鞠了一躬:“二位,程家就剩阿将了,希望他深陷危险时,二位看在往日情谊能拉他一把。”
“我在此,谢谢二位了。”
钟家安笑了一下,轻轻点头:“我和阿迟会护他周全的,您客气了。”
话落的一秒,商邵迟将手中的茶杯往大门砸去,抬脚就撂了老刑警一脚。
老刑警措不及防跪在地上,寻思着是不是商邵迟发脾气了,眼前忽然出现的一双皮鞋让他瞬间明白意思,捂紧口罩,低头捡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