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监狱。
凯琳不知坐了多久,在沉默中反抗,以至于管教再次送饭进去发展她米水一点都没动,忍不住出声:“怎么,想绝食等死啊?”
他用警棍敲了敲桌子,巨大的声音让凯琳回了神:“不吃可以,但是别死在这里,d国人死在这里,解释很麻烦的。”
他警告完就准备离开时,忽然被喊住: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管教转身,拧眉看着他。
“这边的规矩需要全程监听,而且我没有资格打电话。”凯琳忽然开口恳求,“你能不能帮帮我?可以监听,录音也没关系。我只是想给妹妹打个电话。”
她消失了这么久没回家,不知道疗养院的那个傻丫头会不会担心。
她知道背叛组织的下场,可她也是人,她还有妹妹要养,在无法保障家人生活和自身的情况下,她无法为所谓的大义付出。
凯琳承认她是自私了,可如果她有了好出身,任何大义她都可以无条件支持。
可问题是,她没有,所以她选择向生活投降。
按照规矩,凯琳不是不能使用通讯工具,只是申请的手续非常麻烦,一般管教的不乐意给自己找事,而犯人也不愿意给管教添麻烦,以免自己上了管教心里的黑名单。
凯琳可怜兮兮地看着管教。
但幸运的是,看管她的男人很年轻,有很强的共情能力,甚至有点心软。
凯琳求了大半天,年轻人松了口,点了点头道:“算了,等我填一份申请。”
管教拿着那份申请书赶在下班前去了三个不同的地方签字,最终在送晚饭的时候赶了回来。
“行了,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年轻人坐在登上上,“但是你不能接触手机,只能由我拿着。”
凯琳感激不尽:“好的好的,没问题,我不接触,怎么样都行,我只是想跟妹妹再说两句话。”
很快,在专门的监控之下,远在d国疗养院里的其中一间高级房电话被打通了。
“哈喽,谁?”通讯那头响起了一个清冷低哑的女声,嗓音温柔又好听,是凯琳的妹妹。
凯琳一听这句问话,原本准备好的话突然就哽在了喉咙底。
她鼻翼急促地扇动了几下,紧抿的嘴唇里是咬得死死的牙,发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对面的人连问了两句后,似乎听见了这边急促的呼吸,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姐姐,是你吗?”
凯琳仰头望向天花板,眨眨眼,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笑着应道:“嗯,是我。”
就这样短短一句话,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电话那边的人忽然就欢喜起来,似乎是对她旁边的人说:“姐姐,是我姐姐来了!”
转而又带着欣喜问:“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可能是妹妹太高兴了,引起了对凯琳心怀不满的那位护工也在旁边。
之前凯琳有什么事不敢拨病房的通讯,都找护工,因此没少被念叨。
但是凯琳一点儿也不反感。都是心疼她妹妹的好人,才会不忍心看妹妹被她这个不责任的姐姐丢在医院。
“姐姐,最近是不是很忙啊?”电话那头开始念叨:“没空来看我没关系,只要姐姐照顾好自己就成。”
凯琳闭着眼睛,听着她一句接一句的关切,眼眶已经热了。
她仰着的头倔强的不肯低下,似乎这样涌出的眼泪就可以止住,但很快,她的眼睫还是变得潮湿起来。
钟家安说的没有错,她看到自己的的检查报告的时,她一度有点绝望。
她明明不到三十出头,花一样的年纪,却只有四五年……去拥抱这个世界…
等到她也跟父亲以及妹妹一样,四肢肌肉逐渐枯朽萎缩,只能坐在轮椅甚至是躺床上时,她和妹妹该怎么办呢……
那段日子,她每时每刻都在想啊想啊,却想不出办法。
唯有疯了似的赚钱,确保病痛来临时,她和妹妹能活久点。
直到上头派她去劫杀钟家安。
给她出的利益太诱人,她一度有点破罐子破摔,觉得其实那样也挺好的。
不就是杀个人?用她一个人的代价,能换妹妹再无后顾之忧,挺划算的。
直到被商邵迟抓住,轻而易举送进监狱她才开始了后怕。
怕商邵迟报复她的妹妹。
她一度觉得自己非常冷静也非常理智,甚至有点自我感动牺牲的精神。
但直到这时候,直到重新听见电话那头,妹妹灵动又温柔的声音时,她才明白,他根本做不到那疯狂。
她还想听这样的家常唠叨,还想每周忙里偷闲去医院看看妹妹,被妹妹拉扯着手臂,听她絮絮叨叨讲那些事。
她还想再听很多年。
那边的护工换了忍,她心不在焉地答着。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应付妹妹的话语上,反而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直到妹妹小心翼翼的问她:“姐姐……什么时候能不忙一点,我想见你?”
凯琳张了张口
她现在深陷险境,因为她没有任何用处了,所以d国上层根本没想捞她,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