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安睡的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察腰间一沉,仿佛有人将她固在怀里,紧紧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身旁的位置,脑海猛然清醒,猛的大口吸气。
因为她的身旁带了点痕迹,即便是整理过她还是瞧了出来。
不管是不是有人闯了进来,一律都查清楚!
“哑叔。”钟家安脑袋有些昏沉,掀起被子下了床:“调监控,我要看。”
一抬眼,就瞧见了两人高马大,面生的保镖候在门口,一脸忠心的模样,挑眉:“哪来的?”
不满的语气,几乎让古于认为钟家安下一秒就会将人赶出去,拍了拍保镖:“自己人,放心用。”
商邵迟的人不就是自己人。
他瞧钟家安依旧一副警惕的模样,摆摆手让保镖站远点,孕妇可是从来都不讲道理的。
“真就是自己人,阿哑让我趁早带你回b国,港区不安全。”古于用开水烫了两遍筷子和刀叉才递给她:“钟小姐觉得呢?”
钟家安神情冷漠扫了眼前的早餐,几乎都是她喜欢的,忍不住怀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酒店是没有内地油条和豆腐脑的,这怕是古于在港区找了很久才给买到的。
从叶女士过世后,除了商邵迟就没人知道她爱吃这些平平无奇的食物了。
所以,她很难不怀疑古于是商邵迟的人。
“钟小姐,我真不是那小子的人。”古于漫不经心的咬了口油条:“我问你,你每天都这样疑心伤神吗?”
“监控我瞧了,没半点问题。”
就商邵迟那小子,还不够格请他出山。
监控是没半点问题,只是昨晚有个賊猫进钟家安房间了,凌晨五点才走。
他已经让酒店经理把门窗全锁死了。
一大男人,正门不走非得当賊爬窗。
钟家安敛了敛眸里的意味深长,吃了口豆腐花:“古叔是觉得我心狠手辣。”
古于这下来劲了,吹胡子瞪眼:“你犯法了嘛?”
“没有。”
“那你害人了?”
“……”
钟家安忽然没了胃口,抽出湿纸巾擦手,神色黯淡:“还真是害人了。”
她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身上背负了人命,尤其是气死钟泰国后,可她从来都不后悔。
“你动手了?”古于啧啧出声,神情严肃:“重来一次你会不会这么做?”
“会。”钟家安抵笑:“我别无选择。”
古于哼唧了一声,转身取了一封书信递给她,肯定了她的想法:“你是必须做,做了你才活下去,才能为你母亲报仇!”
“我能是谁?a是我的义子,按照华国的辈分,你得喊我一声爷爷吧……”
“钟辞厉要是早说,给我留下一个孙女,我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在港区面对这些的风雨。”
短短三句话,仿佛在水面上丢下一个炸弹溅起了无数水花,让钟家安心猛然一震,颇为意外紧盯眼前的老人。
咻的一瞬,她眼角红了,半晌也没有说出半句话。
“a也姓钟?”钟家安忽然明白了,叶女士明知道钟泰国是泛泛之辈,还是嫁了。
因为她的姓从来就是钟辞厉的钟。
“嗯,钟辞厉是孤儿,这姓还是你母亲给的,据说是随了你母亲早逝妈的姓。”古于说着嘘吁叹了口气,鼻子一酸,双眼盯着天花板不停眨眼:“他说国泰才能家安,所以跟你母亲一样,没回来。”
“钟家安,眼下只有你才能去接钟辞厉的骨灰回国,洗刷他的冤屈。”他摸了摸钟家安脑袋:“你父亲替人背了不该背的祸事才死了,你愿意查,我给你铺路。”
“我知道钟辞厉和我都没有养育过你一天,我没有资格去要求你背负起这一切。”
“所以,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尊重你,你是你,其次才是钟辞厉和叶雅楠的女儿,而后是我的孙女。”
钟家安神色很淡,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迟迟没打开那封信,轻声问:“我的名字是他取的?”
“嗯。”古于平复了下心情,催促她吃早餐:“快吃点,别饿了你和宝宝。”
就算钟家安不愿意,那也是钟辞厉算好的布局,更何况钟辞厉如果还活着,恐怕也会不希望钟家安也参和进这种事。
换句话来说,钟辞厉从来都没想让钟家安知道这些事,才会选择了培养商邵迟成为了继任人。
钟家安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歪了歪头,扬起嘴角:“古爷爷,那我的金条……”
“我哪有拿!”古于筷子敲了她一下,颇有微词:“我的遗产都是你的……吃饭。”
在见到钟家安容貌时,他早就做好了给钟家安铺路的打算。
无论钟家安选什么路,他都会给铺平,用不着商邵迟那小子插手。
在他看来什么逼不得已,那都是男人得借口,他的孙女配的上最好的!
“古爷爷,我查。”钟家安端着水杯,那眼神透露出百无聊赖,风轻云淡:“要查,就要将当年的事闹大。”
只有闹大了,才会有人惶恐露出马脚。
害死她母亲和钟辞厉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