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商十鸾回到公馆时,映入眼帘的就是眼前一袭黑色大衣,金发微卷,五官精致的男人,漫不经心脱了手上的外套,细细打量宅子里的一切,那目光是那么的寒冷,像极了外出霸占别人家房产的二世祖。
与之同来的还有一位老律师和五六个军方的人,独独没有见到商邵迟的身影。
钟家安的事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怎么会引来军方的人?
“叶序坤,我的外甥女死了,迟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叶序坤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怀疑。
商十鸾停下脚步,眼神骤然冷漠,像个纨绔似得勒令他坐下:“哦,我怎么没听家安姐提起还有个毛子舅舅?难不成你是来争家安姐的遗产?”
“那不好意思了,我这不欢迎毛子,姜夜,送客!”
姜夜嘴角扯了扯,面对曾经并肩作伴的伙伴却碍于商十鸾不得不客气的让叶序坤离开。
“姜夜,带十鸾下去。”商邵迟一袭白衬衫,休闲裤从楼梯上下来,眉眼早已没了生气。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一碰面,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仿佛两人下一秒就能拔枪相对。
双方的保镖图都识趣的没阻拦,这两人要是打起来,不仅拉不住,遭殃的可都是他们。
“商二爷别添乱,人正好都齐了。”老律师推了推老花镜,一想起钟家安就止不住的叹息,这会儿才明白了那天钟家安得反常,好好地一小姑娘说没就没了。
她拿出了厚厚的一叠文件:“钟小姐的死亡证明我已经收到了,这次来就是宣读她的财产划分。”
其实她收到通知也是很突然的事,军方紧急下了定论,从钟家安划分遗嘱到宣读遗嘱不超过四天,却寥寥几笔盖过了人的一生。
“谁下的死亡证明!”
叶序坤和商邵迟几乎异口同声反驳了老律师的话。
活不见人死不尸体,军方凭什么认定钟家安死亡了!
老律师可不管这两个男人疯狂的质问,清醒又了当开口:“都闭嘴,钟小姐都去世了二位才反应,早干嘛去了?”
话一落,两个男人瞬间沉默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老律师拿出了四份遗嘱,一份递给了哽咽抽泣的商十鸾签字,安慰开口:“商小姐,钟小姐把港区名下两家公司以及大部分珠宝给了你。”
商十鸾瞧着单子上那些清单陷入了深深自责,瞬间明白了钟家安的苦心,这两家公司权当是给她练手的,给她铺路。
如果那天她脸皮厚点留在游艇上,钟家安是不是不会出事了。
老律师轻声安慰了她继而将另外两份文书递给商邵迟和叶序坤,轻笑:“二位也看看,没问题就签了吧。”
商邵迟捏着纸页的手在颤抖,呼吸逐渐加重,迟迟没有签下这份遗产。
钟家安给他的遗产里,除了那座储存酒庄园的庄园不是他的外,那小蓝宝石矿、给的公司包括几栋别墅……那些东西都以遗产的形式归还回来了。
那种强大的无力与不甘,如冲不破牢笼的困兽,沉积那么那么久的痛苦与想念终在此刻,在想通钟家安想跟他一刀两断时,是那么清晰的事实。
商邵迟也想控制自己,可思念它就如洪水猛兽扑来。
他的小狐狸想跟他一刀两断清算,将他一晚所筑起的坚定信钟家安没有死瞬间击破。
商邵迟才明白,钟家安要离开是早就预谋好的。
商邵迟31年来,第一回无比厌憎商家掌权人的身份,他眼睁睁瞧着钟家安想跟他划清界限却没有察觉,那些种种忍受着的巨大痛苦瞬间扑涌而来,将他淹没进无尽的深渊里。
他本可以冷静沉默,一直继续信奉他所坚持的利益原则下去,如果不曾那么清晰地感受到她对他的失望。
那一天后,商邵迟把所有人请了出去,也没有签下遗产认领书。
他将自己锁在了曾经跟着钟家安呆在一起的房间,静静捏着一朵白玫瑰反复揉搓,却怎么也下不了心去摧毁———他真的怕了。
他怕钟家安就这么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眼下却也只能在回忆中反复寻找。
商邵迟颓废的倚在沙发上,喉咙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在这场感情里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因为他身边从此以后再没有笑着跟他谈条件的小狐狸了。
彼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摸上了小游艇,偷偷的朝某间小房间敲了几下,门就开了条小缝。
黑猫将怀里的所有新证件文件袋给塞了进去,没见到人,却提醒:“钟小姐,今晚你可以离开,上头跟机场打招呼了,会安排你悄悄离开,不会有人发现。”
“文件袋里装得是你的新身份,祝你安好。有机会记得去墓地瞧瞧a,他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陪你长大。”
他说完就离开了,a为了华国奉献了一生,临死前的遗愿是希望华国能护住他唯一的血脉。
好在钟家安没有误入歧途,平安长大,他们也放心了,也对a有个交代。
至于钟家安想不想走a的路子,他们都尊重,毕竟a就这么一条独苗苗可不能祸害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