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寒抬手,一把握住了夜浅的手,双眸瞪大,眼底一片赤红,迫不及待的道:“浅浅,我……感觉到痛感了,热水烫在腿上,很疼!”
这是几个月来,他不曾感受到的感觉。
他从前讨厌疼痛,可现在,他竟然因为感觉到了这痛意,而无比的兴奋了起来。
夜浅也惊呼了一声,弯腰一把紧紧抱住了他。
池慕寒的腿恢复知觉了。
她整个人,都快要高兴疯了。
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松开池慕寒,转身看向门外高声喊道:“徐叔,快叫李叔过来一趟,池慕寒的腿有知觉啦!”
门外并未上楼的李叔听到声音,跟正冲泡奶粉的徐叔一起跑了进来。
徐叔激动的问道:“是吗?真的吗?少爷,你腿有知觉了?”
池慕寒此刻已经明显平静了许多,应道:“刚刚水泼下来,我感觉烫的有些痛。”
李儒走过去,夜浅忙给他拉过椅子让他坐下,他给池慕寒把了把脉,又从随身包里拿起针灸针,在池慕寒小腿上的穴位上扎刺了一下。
这一下,池慕寒倒是没了感觉。
他心里一慌,难道刚刚是自己感觉出了错?
李儒也不急,又往大腿上扎了一下,问道:“有感觉吗?”
池慕寒眉眼立刻扬了几分,道:“有轻微的刺痛感。”
李儒笑了笑,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舒展的眉头,终于有了弧度的道:“太好了,咱们的反向治疗有效!”
夜浅立刻问道:“他的小腿还没有知觉是怎么回事?”
“经脉是一点点通的,别急,只要他大腿能通,小腿恢复就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接下来,康复治疗也一定要跟上,切不能偷懒,别等经络恢复了,腿部肌肉却撑不起身体。”
夜浅立刻连连点头应道:“不会的,我每天亲自陪他一起去锻炼,绝不让他掉链子。”
因为池慕寒刚刚被烫伤,夜浅直接将程程交给了徐叔带,她将池慕寒推去了浴室,用凉水帮他冲洗伤处。
半个小时后,又将他扶到了床上,帮他上药。
清凉的刺痛感从腿上传来的那一瞬,池慕寒的心,仍然澎湃。
他呼吸都重了几分。
夜浅手上的动作轻了些,抬眸看向他担心的问道:“怎么了,痛吗?”
池慕寒摇了摇头,他激动的将夜浅拉进了怀里,声音里是难掩的兴奋:“我是高兴的,浅浅,我把李叔请来,一开始的确是怀着期待的,可是治疗了这么久都没有效果,我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放弃
了,我是真的没敢想,我这双腿,这辈子竟然还有能恢复知觉的一天,浅浅,我太高兴了,怎么办?”
夜浅听着他激动的声音里,还掩着似有似无的委屈。
她知道,池慕寒为了今天,真的等了太久,他崩溃过、抑郁过、放弃过,可最后却终于雨过天晴了。
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夜浅从池慕寒怀里钻出,凑在他面前,眉眼弯弯的轻笑着道:“我也替你开心,接下来,我们可以重新有盼头了,当然,我可是很严格的,你要好好训练,训练的好了,才能早日康复,康复了才能……”
她说着,身子微微前倾,凑到他耳畔,唇撩拨的擦着他的耳廓蹭了蹭,声音里透着致命的暧昧道:“有肉吃哦……”
池慕寒的心一缩,重新侧过脸,按着她的后脑勺,就吻上了她的唇。
他热情翻涌,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难舍难分。
过了良久,池慕寒才不舍的松开她,半压在她身上,点了点她鼻尖,宠溺道:“你放心,就为了能早日吃到肉,我也一定拼了,努力康复。”
两人相视而笑,相拥着在床上睡了个午觉。
池慕寒睡的很沉,夜浅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着。
夜浅侧身看着池慕寒的睡颜
,唇角扬起。
他这几天似乎没有再失眠,也没有做过什么消极的事情。
是他的抑郁症已经有所缓解了吗?
她不放心,悄声下床离开了房间后,给心理医生打电话,让医生过来一趟。
见窗外黄昏的天色正好,她抻着懒腰进了院落,打算趁着没事儿把院子里的花浇一浇。
她拉开水管正忙着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浅浅姐,这么好兴致,浇花呢。”
夜浅回头,就见穿着家居服的杜臣则从玄关处走了过来。
他双手抄在口袋里,姿态略显慵懒的走近夜浅:“要我帮忙吗?”
夜浅看着在别人家穿的如此随意的杜臣则,眉梢微微蹙了蹙。
这人,都没有界限感的吗?
眼看着他对自己手中的水管伸出手,夜浅侧了侧身避开,平静的道:“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做就行,你是客人,哪儿能劳烦你。”
“浅浅姐,你跟我也太见外了吧,咱们两家可是世交,若是当年你没丢,咱俩肯定就能从小一起长大,那咱们肯定是世界上关系最好的青梅竹马。所以呀,你不用跟我客气,咱们都是自己人。”
夜浅:“……”
“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我从来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