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寒周身瞬间被寒意裹挟,这女人明知道提离婚他会发怒,竟然还敢提?
还不等他说什么,夜浅又幽幽的道:“我知道,你帮冯悠悠找了律师,要为杀我的人辩护。我也知道,你爱她,你为她做什么我都没有资格干涉,可是池慕寒……就算我亏欠了你的,我也是个人啊……”
她说着欲言又止,微微仰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他。
两人毫不避讳的彼此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突然的静默,让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般,气氛瞬间变的死一般的寂静。
池慕寒的心里,莫名像是被千万根细针戳着一般,有些细碎的沉闷感在心头一发不可收拾的泛滥着。
他率先移开了视线,沉声道:“律师的事,我有我的考量。”
夜浅无助的笑了,“当然,我尊重你的考量,也尊重你的决定,我也知道,跟你对着干我会输,可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一切。所以,我才说,我们离婚吧。
离婚后,我绝不会再干涉林卉的事情如何审判,哪怕你有能耐让她被无罪释放,我也认了,我会永远的离开这里,余生绝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烦心,行吗?”
一想到夜浅会永远的从他身边消失,池慕寒的心脏像是被人
紧紧捏住了一般,竟莫名其妙的怵然一痛。
他厌恶透了这种感觉,立刻冷下了心,满脸不悦的凝着她:“夜浅,你敢要挟我。”
夜浅缓缓从躺椅上站起身,立在了池慕寒身前,仰头凝着他的眼睛,面上一片冷落疏离:“我是在求你啊,我在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想等那人出来后,在你的纵容下,再一次次的肆无忌惮的来夺我的性命,我已经熬过了五年,不想死在好不容易快要迎来光明的最后一刻。”
呵,池慕寒鄙夷一笑,还染着烟草香的细长手指一把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熬过五年?怎么,你又想说跟我在一起的五年,像是生活在地狱是吗?我告诉你夜浅,真正的地狱,是五年前,你差点儿被人糟蹋的那一天。是我池慕寒,帮你逃出了地狱,是我救了你们,你竟然还敢想离婚?你休想!”
夜浅没有挣开他的手,却是倏然笑出了声音。
池慕寒看着她的反应,蹙了蹙眉心,这女人……疯了不成?
“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我自己的人生,简直就像是一场人间笑话!”她说着,抬手扫开了池慕寒的手,缓步逼近他,牙根紧咬,从齿缝里溢出恨意:“这五年就像是一出闹
剧,我整个人都是多余的,我跟哥哥,就该死在那个,被人拉去会所的夜晚。”
“你说什么?”
夜浅仰头凝着他,腥红的眼眶里,雾气愈发晶莹:“我说,我该死,如果当年,我能勇敢的带着哥哥,一起跟爸妈离开这个世界,后来所有的一切,就通通都不会发生了。我不会遇到你,不会亏欠了你的,不会把自己掰碎了,揉进尘埃里任你践踏。
池慕寒,你说你救了我是吗?你是救了我的人,救了我哥哥的命,可你却把我,永远的留在了那一晚的黑暗里。这无边的黑暗,就是你给我的地狱,我根本就不会感激你,因为我恨你,我恨你。”
夜浅明明在努力的压抑眼眶里翻滚的委屈,却还是失败了。
她愤怒之下,眼泪不争气的串成了行,从下巴上滴滴滑落。
看着夜浅的模样,池慕寒原本因为她的话而在心中熊熊燃起的怒火,倏然像是被熄灭了一般。
他看着她泪珠滴落,看着她控诉心头的委屈,看着她恨意满满的凝着他,心里有一道弦顷刻断了。
席聿璟那日的话,瞬间占满了他的脑海。
“你就是喜欢小特助。”“你喜欢她。”
池慕寒心头像被大石头坠住了一般,压抑的
难受。
夜浅抬手,倔强的擦掉了脸上的泪痕,深深的吸了口气,不肯让自己的懦弱再展露半分,死死的凝着池慕寒的脸开口。
“既然你不肯离婚,那我,也绝对不会放过试图为杀人犯辩护的人,哪怕与你们作对,我会粉身碎骨,我也绝对与你们拼到底,池慕寒,你就死死的,护住你的心上人吧,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池慕寒此刻心头烦乱,没心情跟这女人斗气,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直接转身离开。
“那你就试试!”
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去消化刚刚从心头涌出的鬼念头,更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
周遭倏然的安静让夜浅心里发乱。
想到池慕寒的为人,夜浅半分都不敢再松懈。
利用这件事逼池慕寒答应离婚的临时计划失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怕会变的更加恶劣。
为了让自己不站在更被动的位置,她必须要在池慕寒做出反应前,先发制人,让他们即便有律师,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使坏。
夜浅起身,快步下楼回到房间,拿着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池慕寒开车,一个人来到会所在包间里喝闷酒。
没多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
池慕寒冷
喝道:“滚,这里不需要人。”
可他话音才落,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