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时樱的,是裴宴怀一句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感到莫名其妙跟好笑的话:“老婆?谁老婆?我还没结婚哪儿来的老婆?”
房间里的时樱沉默了,半晌才哦了声,说自己记错了。
裴宴怀又开始给她洗脑了,不停说顾九京有多喜欢时铭,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连对他弟弟都没这么上心过。
结果被时樱一句“这福气给你要不要”给堵回去了。
见他语塞, 时樱又追着损了句:“姓顾的那么好,你俩从小玩到大也算青梅竹马,怎么没见你跟他谈?”
裴宴怀终于知道时铭的嘴巴为什么那么厉害了,真的是随了时樱。
见房间里没有说话声,也没有摔摔打打的声音,裴宴怀转身下楼,准备去找跟时樱关系最好的喻承白过来劝劝。
刚下楼梯,迎面撞见个穿白大褂的小年轻。
那年轻人瞧着细皮嫩肉的,白净清秀,从头到脚都透着几分学生气。
那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像裴宴怀从前在医院看见的那些实习生似的,有种被骂被欺负了也绝不敢吭声的窝囊样。
不过他比那些实习生都要好看些,带着几分内敛乖顺的聪明相。
年轻人并没有看路,或者说他只看路,低着头往前走时,并没有注意到从楼梯上突然下来的裴宴怀,一下子撞在了对方肩膀上。
两个人都停了下来。
林阮来过顾家很多次,尤其这段时间顾九京受伤后,管家打电话喊他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不太爱跟生人接触,连眼神对视都不喜欢。
因此他过来顾家时,固定走的那条路是看不见一个人的,这也是他敢边走路边走神的原因。
此时撞见了人,他的第一反应是低声道歉:“对不起。”
温温和和的三个字,听不出丝毫锋利,哪怕他身后的助理都看出来是眼前这个男人故意窜出来的,林阮也没有丝毫被撞后该有的火气。
道完了歉,林阮往旁边稍稍站了站,是让对方先走的意思。
他被撞了,他说对不起,他还让人家先走。
林阮助理在后面看的吹胡子瞪眼都想帮他吵架了,但一想到这是在哪里,立即又怂了,赶紧往林阮身后站好。
两人跟两颗水灵灵的小白菜似的,杵在那儿,等撞人的这位爷先走。
等了半天,映在林阮视线里的那双手工皮鞋,始终没有动作。
对方没有走,停在楼梯前。
又过了几秒,男人似乎盯着他打量够了,声音带笑地问他:“我好像第一次看见你?”
林阮看着自己的脚尖,说话声温吞缓慢,像个好欺负的软包子:“是,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裴先生。”
“哦?”裴宴怀笑了,“第一次看见我,还知道我姓裴?”
“以前听九爷说过。”林阮低着头解释。
“你是顾九京经常带在身边的医生?”
“是的。”
“顾九京不会跟他的助理或者医生说我。”裴宴怀委婉又温和地拆穿他的谎言。
林阮却没有撒谎被当场看出的慌张。
他见生人总是结巴,说话声也小,但今天第一次见裴宴怀,却每句话都十分流畅,态度不卑不亢。
“裴先生,我要走了。”
裴宴怀愣了下,一个走神的功夫,林阮已经朝他鞠完躬,往另一条路走去了,他的助理小跑在他身后,险些没有追上。
几个眨眼,两人都没了踪影,只留下还站在原地的裴宴怀。
裴宴怀忍不住皱眉,自己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吗?
他跑什么?
正巧管家经过这边,目睹了裴宴怀想要搭讪内敛沉默小医生的这一幕,笑了笑。
等林阮走远了,管家才过来解释道:“裴先生,这位是林医生,林家二爷前些年从外面接回来的那个孩子。”
“有点印象。”裴宴怀仔细回忆了下,但脑海中并没有对方的身影,“看着有些内向,林放没带他出去多见见世面?”
林放的父亲跟林阮的父亲是亲兄弟。
林放父亲执掌林家后,也算是很照顾弟弟的这个孩子,故而不存在说林家苛待林阮,或者林放欺负林阮。
而且带出去见世面这种事不好说,自己拿不出手的话,带出去见世面也有可能变成丢整个林家的人,加上林阮这性格明显就是不适合名利场的,所以可能真怨不得林放。
“我怎么记得前几年就有听说,林家那个接回来的少爷,离家出走了。”
裴宴怀在怀疑林家是不是欺负这个胆怯到不敢抬头走路的小医生。
管家为人公正,闻言笑了一笑,解释道:“其实也怨不得林家,都离家出走好几次了。他小时候跟着母亲东奔西走的,性格上有些安静内敛,估计不爱林家那样阔气繁荣的地方,现在这样就挺好,也没人打扰他。”
裴宴怀听懂了,有些意外道:“咱九爷什么时候这么乐善好施了?还收留离家出走的小孩儿?”
这次管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去喻承白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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