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以安这边安顿好江家父母,江家村过来的人,李管家带到了庄子上,暂时先安顿下来。
这些人,都是第一次来府城,第一次坐船,都很新奇。
尤其到了庄子上以后,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地,庄子上的建的富丽堂皇的大院子,他们也算开了眼界了。
“勉叔,这些田地,院子,都是书韵哥家的吗?”
大爷爷家过来的二孙子江书林很好奇,这样的庄子,得多少银子啊?
“嗯,都是东家的。你小子,以后注意点,在外人面前,喊东家。这里不是江家村,以后一起干活的也不止是我们这些人。”
“我知道了,勉叔。”
江书林虽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不能喊书韵哥,要喊东家。
但是来之前,他爷爷说了,让他听勉叔的。
李管家昨天把他们带到庄子上,没成亲的都住在大院旁边的小院子里,成亲的几家,住在第一进的院子里。
庄子上没有合适的房子给他们这些成家的住,李管家说这几天就着手盖房子,到时候他们都有自己的房子。
江勉已经转了一圈,庄子真大,水田,旱田,林子,水井,池塘,真齐全。
这边吃饭暂时由许五夫妻张罗,其他一起过来的妇人帮忙做饭。
许五一家团聚了,许平,许安带着他们爹熟悉庄子。
许嫂子他们一家住在后罩房,从后门进出很方便。
李管家说了,他们一家就住在后罩房,照顾院子。
人员到齐了,庄子上的事情也要抓紧办了。
庄子不远处的白鹿书院,江书韵正在上课。
一间宽敞的学舍,不到三十个秀才,年龄参差不齐。
“咱们今天的来说一下民生。”
“民生?夫子,为什么说民生?”
底下的坐着的学子一脸疑问,他们从启蒙开始,学三字经,百家姓,论语,四书五经……民生,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为什么读书?”
江书韵之前读书的时候,和其他学子交流的不多,没太注意。
现在,他教书一个多月了,发现,这帮学子,对民生,对黎民百姓,对生活,真的不太关注。
江书韵知道,在古代,这样的事情是常态,他没想去改变什么,也没有能力去改变。
他只想在日常学习中,提到一些,哪怕有一两个人放在了心上,去想想,以后,当官了,没准就能为底层的人多考虑一分。
“读书,读书是为了科考呀!”
“读书为了考功名!”
“读书为了以后做官,改换门庭,光宗耀祖。”
……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但是中心思想都差不多。
“考取功名,做官。那你们想过,将来做一个什么样的官吗?”
江书韵接着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当一个什么样的官,我们也说了不算啊?”
“我想当一个清官,为黎民百姓做主的官。”
这个回答,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江书韵看了一眼说话的学生,印象深刻。
马文博,一个寒门子弟。
“为黎民百姓做主,你知道什么是官场吗?
那些被抄家的贪官,他们也曾十年寒窗苦读。步入官场之初,谁不想着做一个流芳千古的好官,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周秉文,官宦子弟。
两个学生读书的天赋都不错,都是少年书生,还没到弱冠之年,已经考取了秀才的功名。
“那又怎么样,总要努力去试试。不试试就放弃了,那以后的官场,还有清官吗?”
马文博不认同,他出身寒门,接触不到所谓的官场。但是,当今圣上励精图治,不是昏聩之人,怎么就不能一搏。
“我没有说不去试,只是陈述一下事实。每个人都有过那样的想法,做一个好官。但是,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才是常态。”
马文博没有再说什么,肩膀不自觉的塌了下来,他,何尝不知道周秉文说的是事实。
江书韵听着学生们的讨论,没有打断,直到他们都沉默了。
“马文博和周秉文说的,没有错但也不全对。
我们大历朝,下设这么多的州府郡县,人口几十万。
可是,你们知道,这些人口中能读得起书的有多少,能维持温饱的有多少,有多少人生病了不敢去医馆?
你们知道自己平时吃的米饭是怎么得来的,一亩地能产多少粮食?怎么才能维持一个县城的正常运作?”
江书韵看着底下一脸懵的学生,他们只读书,大多数的学生,都脱离了生活。
“夫子,我们不清楚。”
周秉文从出生就是官家少爷,他身边围着一堆丫鬟婆子,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他不知道自己每天吃的米饭是怎么来的,他也没有去看过家里的庄子,更不知道一亩地能产多少粮食。
“夫子,这些问题,对我们以后科考有用吗?”
有个学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们考试,也不考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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