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肉长,特别是太监,人人都说阉人最是阴毒,骨子里流的都是扭曲残忍的血,却极少有人至少,其实这些阉人才是最爱憎分明,最念他人恩德的人。
林安虽然只是给了他们一处不起眼,甚至破败的地方,但好歹是个正常人的居所。
太监最在乎的是什么?
很多人以为太监最爱财,只要有钱人人都可以是主子。
其实这是个流于表面的误解,太监最在意的,是尊严。
因为他们身体的残缺无法弥补,所有所有的太监,几乎内心都是自卑到极点的,再加上常年被人以或有意或无意的异样眼光看着,身份低微而饱受摧残,自然而然的才会形成扭曲的心理。
但只要有人把他们当人,打心眼里给他们做人的尊严,那他们甚至愿意为对方去死。
所以黄桃儿此时磕头,没有丝毫保留。
才不过几个呼吸,他就已经磕得头破血流,加上眼睛里的泪水,鼻子里的鼻涕,简直糊了一脸。
林安见状忍不住道:“行了行了,快起来吧,去洗把脸,然后把该宣布的事儿说一说,该办的事儿办了,今儿就都好好休息,去吧。”
黄桃儿这才停下磕头,一边擦眼泪鼻涕一边道:“奴才该死,露了污秽之相,奴才这就去洗干净,奴才这就去。”
说着话,他起身捂着脸就往外面跑。
看着黄桃儿出去的背阴,林安心底忍不住有些叹息,太监说到底大多都是苦命人。
要不是没法子,在这封建之下,谁愿意断绝子孙,弄得自己残缺不全入宫当奴隶呢?
不过这也是封建时代不可避免的产物。
林安虽然以现代的眼光表示惋惜,但也只是惋惜而已,不会专门费力不讨好的去改变。
黄桃儿把林安赏赐住处,以及其它一些安排给王府上其他的太监宫女说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十六人便一个接一个的来给他磕头谢恩。
如此一来,反而是搞得作为王爷的林安有些不好意思。
他心底始终觉着,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给了在王府当中做事的下人该有的东西而已。
却不知道对于这些宫人来说,他眼里那些该有的东西在别的王府,乃至于在宫中,是多么大的奢望。
好不容易散退了这些下人,林安总算有了一会儿安静休息思考的时间。
就在王府正堂里面,被靠着椅子,静静地想着接下来的路。
搬离皇宫,在京城有自己的王府,显然是一件好事,也是他争储路上跨出长远的一步。
不过这一步跨是跨出来了,却还是要小心。
要是太过激动,太过得意忘形,很容易一下子步迈得太大扯住蛋。
自己的班底要组建,王府门生要招揽,但不是现在,甚至不是在他离开京城之前。
最快也要等到他从两江办完差事回来以后。
因为只有等到那个时候,他才算是向太祖皇帝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同时有了实打实的政绩功劳在身上。
如果现在就急不可耐的开始收买人心,一定会落人口舌。
而且在太祖皇帝眼里,一个如此急功近利的人,显然也不是储君的上等人选。
沉思良久以后,林安心底终于将接下来的大方向确定了下来。
首要的便是,要尽可能的藏拙,尽可能的低调,不招摇。
工部那边的差事,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矩办,太祖皇帝怎么吩咐就怎么办事。
平常也要尽可能的与朝中大臣少私底下的接触,没有公事少说话。
要树立一个,洁身自好,一切以公为先,以国为先,忠孝两全的人物形象。
只要办到了这一点,那么此番在朝中挂职,就算是完成了目标。
而且这样做也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省钱。
别看太祖皇帝赏赐了黄金万两,好像很多的样子,对于普通人,乃至于一些朝廷官吏来说,确实算是一座金山。
可是对于一个王爷来说,却就少了些,甚至太少了些。
假如林安想要走动来往,那就处处都是花销,别的不说,光是对
更何况王府还有日常花销,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现在从皇宫出来了,黄桃儿他们这十七个宫人跟着他一起出来,就成了王府的人。
那么理所当然的,他们的俸禄,月赏,节赏,乃至于平日办好了事,表现好的赏赐,这些全都要从林安的兜里掏。
别看只有十七个人,要养他们花销可是不小。
这些都是自己王府之内,身边最亲近,最要紧的人。
林安可不想因为囊中羞涩,自己抠门儿,让下人穷困,给别人以金钱收买的可乘之机。
巫蛊娃娃那一趟,就是在给他提这个醒。
一切思索停当,时间也不早了,第一趟搬来王府,时间又仓促,府里没什么东西,林安也就吩咐黄桃儿,简单准备些吃的,晚上吃饱了事。
用过晚膳之后,他也就踏踏实实的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上床休息。
等到他来到房中,才发现了另外一件让他惊奇的事儿,在他的床上居然躺着两个宫女!
这两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