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树丛当中,林安躲在一片灌木的后面。
天寒地冻,倒是没有蚊子,只是他一个人蹲着,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
萧破虏带着人过去,已经差不多快一炷香的时间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等的时间越久,林安心底就越是有些后悔。
后悔不该一时冲动,萧破虏本来就没多带几个人,那一伙人来历目的都不得而知,就这样贸然出手,打赢打输感觉都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脑子里思绪烦乱的时候,忽的听见上面山坡上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他下意识的冒头往那边看,就想要出去,不过立马又缩了回来。
现在还不能确定过来的就是萧破虏,万一要是那伙贼人,他这么贸然出去,那不是主动送人头吗。
心里想着,于是就继续躲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跟着便听见萧破虏愤怒的声音吼道:“狗日的,你特么不是说殿下就在原地等吗,人呢?”
“将军,属下,属下不知道呀,殿下明明说……”
确定是萧破虏,林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连忙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一边道:“舅舅,我在这儿!”
听见林安的声音,萧破虏立马赶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急切的问到:“我看看,你没事儿吧?”
“让舅舅费心了,我担心贼人还有其他人手在后面,正好过来撞上,所以就自己先躲起来了,没事儿的。”林安笑道。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萧破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林安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跟着萧破虏过来的,只有先前他安排留下来保护自己的两人,其余的却不见了。
而且他们个个身上都带着血迹,看起来先前是经历了一番苦战。
于是神情一动,问到:“舅舅,兄弟们都没事儿吧?”
萧破虏见状看了自己身上一眼,又看了身后两个手下一眼,随即笑道:“哈哈,没事儿,都是那些家伙的血,咱们兄弟就两个不小心的让砍了两刀,都是皮外伤而已,不打紧。”
林安闻言忍不住暗自吐舌头,都被砍了两刀了还不打紧?
心里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舅舅威武,众兄弟也都是好样的。”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兵。”萧破虏颇为自豪的说到。
接着面色又是一转,神秘兮兮的道:“小子,你猜那些家伙是谁的人?”
一看萧破虏脸上的神情,林安就知道那伙人的真实身份肯定不简单。
而且大概率情况下,跟太祖皇帝没关系,就是一伙贼人。
脸上一笑,拱手道:“还请舅舅赐教,人都拿住了?”
“嗯,拿住了十几个,有几个头铁的,硬拼着顽抗到底,只好砍了,都暂时押在前面,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萧破虏点了点头,却没有说明这些人的身份。
这一下子,林安反而更叫好奇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跟着萧破虏一路翻过山坡,下了山之后,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前面林子里一群人。
国公府的家丁下人几个押着中间一群人背靠背的坐在地上,全部都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并且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
到了近前,萧破虏便指着这伙人说到:“刚才我简单问了一下,他们都是刘豫手下余孽。”
一听这话,林安瞬间眼皮一跳。
刘豫,一个对大周朝来说,应该算是禁忌一样的名字。
太祖皇帝起于微末,早年间跟随反对前莽暴政的起义军起义。
经过多年的打拼,才终于创了自己一番家业,眼瞧着大势将成,只等大军齐聚,便能挥师北上,一举覆灭前莽朝廷。
可就在这个时候,太祖皇帝手下一员曾经十分亲信的大将突然带兵反叛,自立为王。
而这个人,就是刘豫!
当时刘豫在太祖皇帝账下手握重兵,负责镇守太祖皇帝手上最重要的屯粮重镇,而这家伙趁着太祖皇帝调集大军准备北上伐前莽朝廷的契机,暗地里勾结前莽朝廷,带兵偷袭了太祖皇帝大军侧翼。
配合前莽朝廷在正面的大军,将太祖皇帝围困逼迫,一路差点退回老家。
最后还是已故的安宁王和在世的镇国公石达两人,由安宁王带领少量兵马在正面坚守城池,而镇国公石达则带领一支奇兵强行突破了前莽朝廷大军的包围圈。
在付出了惨烈代价之下,才终于打破了两面大军的前后夹击。
那之后,太祖皇帝足足休养生息了两年,才恢复元气,然后命安宁王萧无敌和镇国公石达为左右先锋,奔袭刘豫的地盘。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两路大军连战连捷,最后将一败涂地的刘豫斩杀。
虽然最终收拾了刘豫这个叛徒,但是却导致太祖皇帝原本早就可以结束的一统天下的战争,活生生的又拖后了两年多。
并且也正是因为刘豫的叛变,导致太祖皇帝丢失了前面囤积的大量粮草饷银。
这就是为什么太祖皇帝后来领兵北上,大军后期粮草军饷空虚,不得不与北方门阀达成协议。
依靠着北方门阀的粮草军饷支持,才好不容易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