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霸道超乎林安的想象。
要知道,太祖皇帝敕封之后,林安现在好歹也是“安南王”,虽然还只是个“郡王”,比不上楚王他们这些“亲王”,但也是王。
而且林安身上还挂着“太孙”的头衔,是东宫嫡长子。
相比较之下,林安的身份,实际上比楚王他们隐隐约约还要高上一线的。
毕竟林安从位序上来说,是最有可能被太祖皇帝立位皇长孙,成为将来大周正统皇位继承人的人。
楚王作为太祖皇帝的儿子,虽然被封了亲王,但是在王位继承序列上,却要比林安低不少。
就是太祖皇帝从儿子里面选人立为太子,而不是立太孙。
那么也应该是秦王、汉王和齐王他们排在前面。
所以不管怎么论,楚王就这样毫无顾忌的用威胁的语气跟太孙说话,显然都是有些过于霸道的。
当然,林安不是林浩。
不像这位东宫庶长子一样,在朝堂上有北方门阀财力支持,在东宫有徐氏这个太子妃生母主持,又历来深受太祖皇帝喜爱,地位声望都积累多年。
即使是在亲王面前,也能够保持一份自己的气度。
林安暂时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顺着“皇叔”的话,绞尽脑汁的往后面接,还不能接岔了。
思索片刻,便道:“八皇叔有名,侄儿自不敢不从。”
林暨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一边往前面走,一边说到:“有风声说,太子患病,乃是歹人所害,有这回事儿吗?”
“八皇叔是问有这个风声的事儿,还是有歹人这事儿?”林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有区别吗?”
林暨语气里带着森然杀意的道。
“有。”林安郑重的点了点头,虽然林暨走在前面看不到,他还是继续解释。
“如果皇叔是问有没有这个风声,那侄儿只能说,有。但皇叔要是问有没有这个歹人,那侄儿便无法回答皇叔了,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听见林安这话,走在前面的林暨冷不丁的停下了脚步。
接着便是扭过头目光锐利的盯着他道:“这叫什么话?太子的事儿,还需要什么证据?一点蛛丝马迹,就够那些狗东西死十回的了!”
看见林暨这个态度,林安心头忍不住叹息。
大周最好的仁圣太子,天下共尊的皇位继承人,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就目前林安建国的几位王爷,太子殿下的几个好兄弟,在这事儿的态度和反应上,几乎是出奇的一致。
似乎在他们的眼里,太子之死哪怕有一点点的问题,也是要血流成河的。
心里想到这里,再联想秦王和面前的楚王说这话时的神情语气,莫名的林安心底竟然有些庆幸,庆幸接手诏狱司的是汉王,而不是这两位。
否则的话,以他们说那话的语气和杀意,诏狱司手里的那些东西,就足够淮右和景州的人死一大片的了。
深吸了一口气,林安按捺住内心的悸动,继续道:“皇爷爷命四皇叔辖制诏狱司,关于此事,四皇叔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四哥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了些。”林暨忽的道。
跟着他又转过了身,继续往前面走。
不过接下来他嘴里吐出的话,却让林安第一时间心底生出,不想再跟着他走的念头。
实在是这家伙,嘴里说出来的,比林重说出来的还要吓人,怪不得要走远点儿来说了。
只听林暨道:“朝廷上最近不少人在联名上书,请父王早定储君,虽然是礼部的人冲在最前面,本王却知道,背后里使劲儿的,是徐海那一窝子北方门阀,徐氏那个毒妇扫把星,克死了大哥不算,还想要败坏朝纲,简直该诛!”
这话林安能怎么接?
他只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林暨似乎也没指望着林安能说出什么来,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那个弟弟,林浩,他可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你在东宫要自己小心。”
“前几天我们几个都接到了父皇的旨意,待庆丰节过后,除了四哥,其余的都得各自启程回自己的封地去了。”
“到时候你一个人在东宫,也没个帮手,怎么让人弄死了都不知道。”
“八皇叔,慎言。”
林安实在憋不住了,让林暨继续这么说下去,他怕自己耳朵再瞎了。
林暨嗤笑一声,道:“慎言什么?我是老八,那位子轮也轮不到我,老子的封地都他娘的快到天边去了,总不至于这都还要找老子的麻烦吧?”
“你娘当年救过我,要不是她,哪儿还有什么狗屁的楚王。”
“今天时间有限,我能跟你讲的不多,你要小心徐家那一杆子人,萧破虏那家伙本来能在京城好生照顾你,狗日的没脑子,非得闯出祸事来,现在好了,自己都快要腾不出来了,怎么帮你?”
“城西有个四通牙行,管事的早年受过我恩惠,手下有些人,你要是遇见了急事,差人去知会一声就行。”
说到这里,林暨停了下来,转身盯着林安道:“我、五哥,老十一,我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