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唇色发白。
顾卿九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
她轻笑，眉眼弯弯：“我没事，靳寒，你不用担心，医生说我好好恢复就没关系。”
靳寒知道她在逞强，好友告诉他妇幼医院没这个医疗技术，刚生完孩子就送去人民医院的icu。
但他没拆穿她。
“你没事就好，卿卿，我很担心。”
隔着屏幕，顾卿九清晰看见他红了眼眶。
眼泪还在打转，强忍着没落下。
他有些轻微哽咽：“听到这个消息我都傻了，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只恨自己无能，明知道你情况危险却不能陪你生育，我真是……”
“靳寒，你别这么说。”
顾卿九声音温温柔柔，如清泉般净透：“你在法国帮我照顾小萌，我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帮我分担，我恐怕不能撑到今天，你帮
了我很多，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顾卿九了，所以，不要觉得自己做的不好，你很好。”
她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
许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顾卿九更明白了什么叫满怀善意的活着。
她转开话题：“脐带血送到你那边了么？”
“嗯。”靳寒稍稍调整情绪，“送到了，这边已经在筹备小萌的手术，只等最好的手术时间，要不，我带她回国手术吧，也能陪着你。”
“不要。”顾卿九拒绝的果断。
她认真考虑过：“既然在法国有最够的医疗技术，那留在法国就好，转回国内，我怕她身体吃不消，她现在怎么样？”
可我只是想陪着你啊……
靳寒压下内心的这句话，撑起笑来：“不巧，她刚睡下，等她醒来，我给她看看小弟弟的照片。”
说到这，他突
然想到什么：“对了，孩子叫什么？”
“星星。”
顾卿九没犹豫，也不知道是随口一说，还是早就在心里想了千万遍。
靳寒好奇名字的由来：“为什么呢？”
顾卿九笑容更柔：“因为世界是没有尽头的，但星星是我们肉眼看到的尽头。”
对她而言，她所坚持的道路的尽头，就是两个可爱的小宝宝。
看着状态显然好很多的人，靳寒终于带上笑，也放心不少：“很好听，没事我就不担心了，小萌的手术时间确定下来我会告诉你，等我的好消息。”
视频挂断后，顾卿九面上笑容收敛很多。
脸都笑僵了。
只是，生了孩子后，心里的负担似乎确实少了很多。
比起曾经喘不过气来的状态，现在的日子，能给她一个要好好活下去的美好愿景。
什么都会
过去的，只要两个孩子平安健康，她别无所求。
这个愿望似乎对她而言很重要，就连在梦里，也反复提醒着她。
她是被医生叫醒的。
“顾小姐，醒醒。”
顾卿九惊醒，腹部的伤口扯动，疼的她冷汗直冒。
她扭头，见是幼儿科的医生，心口一提：“医生，怎么了？”
她第一反应很准确，医生带来的消息，确实很糟糕。
“孩子吞咽能力很差，检查过后发现孩子呼吸很艰难，就算带着呼吸机也不能解决吞咽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孩子摄入的营养少，就没办法提高免疫力。”
从医生的话中，顾卿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该怎么做？”
“孩子可能需要安排手术，但我只能告诉你成功率并不高，是否手术还请你和孩子父亲商量。”
顾卿九手脚
发凉，脑袋嗡嗡的。
手术？
又一个孩子需要手术。
还是个成功率低的手术。
他才出生几天啊，为什么要受这个苦？
或许，终归是她太自私了吧。
为了给小萌治病选择生育二宝，却从来没考虑过二宝在腹中已经是个不健康的宝宝了。
把他带到世界上来受苦，要是他有想法，一定会讨厌她这个母亲吧。
顾卿九木讷的想。
可除了这么做，她还能怎么办？
医生知道她很难承受，还是认真交代清楚：“如果确定要手术的话，手术和后期诊疗费用不会低，大约百万出头，孩子太小，很多年龄大点用的医疗一起他都不适用，你们好好考虑几天给我答复。”
医生离开后，顾卿九呆坐在床头，泪流满面。
又是百万以上的金额，她现在，哪里还有这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