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让郑浩拿出一些年货和年糕给老崔夫妇送去,老崔夫妇则拿出自家酿的酒和两头新鲜的妖兽肉作为回礼。崔婶婶还用妖兽皮帮王伯做了一对护膝,给郑浩的则是一大捆箭簇。箭是消耗品,是非常实用的礼物,也是猎人们最喜欢的礼物。
晚饭王伯做的是腊肉糯米饭,还加入了一些在神农岭采的坚果,程健吃得差点没将舌头也吞下去,
明天就是除夕,虽然人少,但也不能马马虎虎,还是有好多事情要做的,晚饭后大家都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都早早起来,王伯已经到厨房去做早饭了,郑浩和程健则跑到屋外,今天是个大晴天,冬日的太阳早早爬上了天空,天空很蓝,阳光照在满是积雪的原野上,阔叶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松树和柏树却还有浓密的树叶,阳光下的雪地,闪耀着白色的光,背光的地方,则是蓝色的阴影,程健和郑浩欢叫着,在没被踩踏过的雪地上,大步踩出脚印,比试谁的一步跨得最大。
早饭后,见程健对什么事都好奇,想动手做做,于是王伯给他和郑浩安排将屋内外全部打扫一遍,自己则一头扎进厨房做吃食去了。
两人都有过打扫毒物区的经验,打扫起来有模有样,清除院中的积雪时,程健拦住了想将积雪倒到院外的举动,他有些兴奋地道:“我们来堆一个雪人吧,我小时候,每年冬天,父亲都会带着我们堆雪人玩”
郑浩是在南方出生的孩子,来到神农坝后,周围住的大多都是猎人,为了变强,他将所有时间都用在修炼上,几乎没有同龄的玩伴,更没玩过堆雪人的游戏,好奇地看着程健将院中的积雪全部扫在一起,堆成一个小山包,然后又做了一个雪球放到小山包的顶上,取出刀来,开始雕刻人的鼻子,眼睛,嘴巴,不多时,一个人头就雕刻好了,有点像郑浩,整个雪人只有头部雕刻得仔细些,身体则只是很随便的做出脖子和手臂的样子,最后程健还用多出的雪在旁边做了一只小狐狸,程健说,这是小白。
郑浩有些痴迷地看着这个雪人,五年多了,他每天都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自己的父母、哥哥和姐姐,但他们的样子只能在脑海出现,从来无法出现在他眼前,看到程健做的雪人,他想到了让亲人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办法。于是他跑到院外,收集了好多干净的雪,也开始做起了雪人,一个下午的时间,郑浩都沉浸在做雪人这件事中,刚开始时,程健还觉得郑浩只是在玩,后来看到郑浩专注认真的模样,就主动帮郑浩去外面收集干净的雪。郑浩一共做了四个雪人,第一个雪人雕刻的是一个美丽的妇人,第二个雪人是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年男人,第三个雪人是一个少年,长得与郑浩有些像,第四个则是一个小女孩,郑浩雕刻得非常仔细,虽然是第一次雕刻,手法有些笨拙,但人物的神态却是栩栩如生,郑浩有些痴迷地看着那个妇人的雕像,回想起年少的事情,眼睛有些发红。程健从来没有见到郑浩这样过,想问,又怕是伤心事,见郑浩面有悲色,忙转移话题,喋喋不休的讲着滑雪,打雪仗,将郑浩的情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王伯做好了饭,从厨房出来,叫他们进屋吃年夜饭时,一眼就看到了这四个雪人,双眼顿时就红了,眼泪差点流了下来,立马转身又回到了厨房。
直到过了好久,郑浩和程健都进了屋后,王伯才满脸笑容地叫他们吃饭。
今晚是除夕,王伯做了好多菜,还有酒,程健和郑浩给王伯敬酒时象征性的喝了一点,就开始吃菜,王伯则一个人喝了好多。
晚饭后程健提议大家一起出去放爆竹和烟花,王伯笑道:“爷爷老了,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去玩吧”
见程健拉着郑浩走了,王伯这才一边喝着酒,一边流下忍了好久的眼泪,自言自语地道:“家主,你看到了吗?浩儿他长大了,修为比你当年都要高了,他想你们了”说罢无声地哭泣起来。
郑浩和程健来到河边,周围没有人家,最适合放爆竹烟花,程健和郑浩都点燃了几颗爆竹,火花顺着引线没入爆竹中,忙扔了出去,下一刻,只听“嘭”的一声,爆竹爆裂开来,炸成许多细小的碎片,声音不算很响,但在空旷的原野中,还是远远的传了开去,不多时远处也开始有爆竹声响起,那是别人家的孩子也开始放爆竹了,手中的爆竹都放完后,程健将烟花拿了出来,这种烟花与历练时宗门给的信号弹不同,宗门给的信号单是示警用的,为了保证亮度,点燃发射出去时,只有一颗发亮的小球,这种是年节庆典用的,能炸出一朵花来。
夜空干净通透,还能看到不少星星,风也不大,程健点燃了一只烟花,火花顺着引线燃烧,进入到烟花后消失,程健一松手,只听“咻”的一声,烟花射向高空,“嘭”的一声,一朵美丽的花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花带着绚丽的光尾向四面散开,随着光的暗淡,湮灭于夜色中。
时光在这一刻仿佛逆转,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刹那间全部涌了出来,郑浩似乎又回到他三岁半的那年,在庸城,父亲生辰宴那日,天空中绽放的烟花和现在的一模一样,他仿佛还能听到姐姐清脆的笑声,仿佛又回到了娘亲的怀抱中,闻到娘亲身上好闻的香味,郑浩的眼泪瞬间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