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熬了一整个通宵,整个人累得发虚,刚坐上车,腰背有了支撑,人舒展开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辛苦了。”司承握过她的手,手心包裹着她发凉的指尖。
“还好。”
司承歪身从后座扯出一条毯子,展开盖在她身上,“睡会儿吧,到家了叫你。”
“嗯。”嘴上答应,却捧起了手机开始刷。
司承伸手夺过她的手机,“听话,休息一会儿,好吗?”
她乖巧的点点头,“好。”
是很困,但脑子乱糟糟的,睡不着,心底里好像压着什么,不太好受。
司承启动着车,正要朝外开,姜禾突然伸手,“刹车。”
车子停下,手刹被拉起,“怎么了?”
姜禾指着正在朝停车场走来的一对男女,“盛予希和邢年。”
“刚才你们在哪碰见他们的?”她问。
“住院部的电梯。”
“那就好。”
姜禾目不转睛的盯着盛予希禾邢年,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从她眼前走过。
所幸司承今天开了一辆低调的大众辉腾,埋没在一众奔驰宝马里,很不起眼。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不大好,姜禾有轻度近视,抓起手机放大着俩人的背影,专注的样子像是娱乐圈偷拍的娱记。
看了半天,她没发现有用的东西,正要放下手机,突然邢年伸手揽了盛予希的腰,盛予希即刻伸手扯掉,而后四处张望着。
邢年对着她笑了一下,而后掏出车钥匙,俩人便上了车。
姜禾等了将近五分钟,那辆迈巴赫迟迟没有启动。
司承没有催她,而是耐心的陪着她等。
约莫十分钟,这俩人从车后座下来,各自上了主副驾,不久后启动,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
没等姜禾说话,司承开车跟了上去。
姜禾打了个哈欠,“算了,我们回去吧。”
她大概有数了。
回到家,狗扑了上来,两只爪子搭在她身上,咧着嘴朝她笑,尾巴摇成了螺旋。
姜禾疲惫的笑着,摸摸它的脑袋,“妈妈有点累了,晚点再跟你玩,好不好?”
它似乎听懂了,放下爪子,只用脑袋蹭蹭她的腿,哼唧了两声,便跑去黏司承。
在医院待了一夜,身上都是细菌,司承肯定受不了她就这么睡在床上,于是想去洗漱,司承却拉住了她,“先吃东西。”
她味同嚼蜡的吃完早餐,起身到浴室换下衣服,匆匆洗了个澡,便扑到了床上,一秒入睡。
司承收拾完桌子,回到房间看到她裹着浴巾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轻手轻脚的给她换成了睡衣,而后盖上被子,把窗帘拉上。
走出房门外,看到狗坐在门边,眉眼耷拉着,脸上藏不住的担忧。
司成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说:“进去吧,她醒来看到你,心情兴许会好一些。”
狗哼唧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进主卧,趴在床边的地毯上,守着她。
司承跟保姆说了一声中午不用来做饭,便去了书房。
姜禾实在累着了,睡得很沉,醒来时屋里很暗,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凑了上来,冲着她叫了一声。
她失笑,懒懒的伸过手,抓了抓它后颈的毛发,“去把窗帘拉开。”
发出指令,狗子立刻执行。
窗帘“唰”的一声被拉开,天色擦黑,光线不算刺眼,她还是翻了个身。
狗绕过床的一边,前腿趴在司承睡的位置,咧嘴朝她伸舌头。
姜禾伸手摸它的脑袋,听着它舒服的呼噜声,焦虑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司承听到狗叫声,进门发现狗趴在床上,眼底生起一丝嫌弃,却在看到姜禾不那么紧绷的情绪,变得纵容。
姜禾抬起头,看到他穿着居家的长袖衫,问:“你今天没去上班吗?”
司承坐过去,“今天不忙,醒了饿不饿。”
“不饿。”
情绪影响胃口,即便饿了,也不想吃东西。
“刚查医生打来电话,盛伯伯的病因查出来了。”
姜禾“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语气着急,“是什么原因?”
她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致量的药物导致肝肾功能损伤,只要调理得好,就能养回来,别担心了。”
姜禾的眼泪突然落下,像连线的珍珠,吧嗒吧嗒落在床单上。
憋了一天一夜的情绪,此刻终于得到了一个宣泄口,或者说是喜极而泣。
不是绝症。
能养回来。
太好了。
司承伸手擦着她滚烫的眼泪,她伸手抱着他,眼泪浸湿着他的胸口。
“我昨天,不是,冷血无情,我只是哭不出来,我明明,也很担心的.....”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跟着断断续续。
司承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我知道,我都知道。”
“盛予希分明就是胡说,她才是冷血无情的人.....”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跟男人滚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