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只想快点有人去告自己一状,早日脱离苦海,于是说道:
“你们谁跑得快,麻烦去郡里一趟,把这事告诉赵大人。”
话音刚落,几十个差役纷纷一脸惊慌,随后齐刷刷的跪倒,县衙大堂闹哄哄一片。
“刘安若是背叛大人,愿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大人啊,我徐虎向来忠义,水牛县谁人不知……”
“我王五对大人绝对忠心,请大人明查。”
“属下久仰大人威名,心中对大人敬佩不已,今见大人坐堂,属下高兴还来不及,哪会做这背主求荣之事......”
“我廖同对大人绝无二心,愿剁指为证。”
……
楚文听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人以为自己在试探他们。
只见县尉“廖同”跪在地上,“铮”的一声拔出腰刀,一刀向地上手掌剁去。
楚文大吃一惊,正想阻止。
就见廖同扔下腰刀,右手拿着一根仍在滴血的小拇指高举过头顶,一脸正气的道:
“大人,我廖同若背信弃义,卖主求荣,当如此指!”
尼玛!
楚文哭笑不得。
这都是什么事,找个人去告状都不行。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
这话说罢,楚文发现堂下之人还是全都跪着,没一个起身的。
许县丞额头红肿,眼眶含泪,悲声说道:
“大人不收回这话,我们就跪死在这里!”
楚文一掌拍在额头之上,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
他捂着额头,闭眼说道:
“我收回,都起来吧。”
“谢大人!”
众人这才起身。
楚文看着一地的鲜血,摇了摇头。
“廖同是吧,拿去治伤。”
说着,楚文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放在案上。
廖县尉一脸感激的道:“区区小伤,无需大人挂怀。”
“别磨磨唧唧,快点的!”楚文不耐烦的道。
廖同见县令大人如此说话,只得上前拿过银票,侧目一看。
五百两!
“大人!小人这伤哪能用到五百两啊,大人快快收回。”
这话说出来,所有差役都大吃一惊。
五百两什么概念,一个捕快四十年的俸禄!
大伙一脸羡慕的看着廖同,个个暗赞他手段高明。
楚文快被这些人烦死了,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口中骂道:
“我他娘的第一天当差你们就给我出难题,说啥都要反对一下,从今天起,谁要在我面前说个不字,我立马让他去郡里告我的状!”
众人闻言纷纷低下头来,谁也不敢再吱声了。
楚文见抓过自己的周班头额头肿着个大包,觉得好笑,喊道:
“周班头。”
捕快周班头闻言,知道算账的时刻到了,吓得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人有眼无珠,罪该万死,请大人治罪......”
“你没罪,起来说话。”楚文忍着笑道。
周班头本想再给楚县令磕几个,突然想起楚县令刚才说的话,连忙乖乖的站起身来。
“你听着,你做的很好,以后也要这样做,不管是谁,只要犯了法,都给他抓起来,最好多抓几个有钱有势的,明白没有?”
楚文一心想找人去告自己的状,既然这些衙役不敢去,他就把主意打在了那些关系户上。
鉴于之前楚文定下的规矩,周班头不敢说不,半惊半疑的应承了下来。
“大人,属下昨夜已将水牛县地界版籍、户籍档案、财务账目……请大人查验。”
“那些东西你去弄就行了,一切照旧,有问题再找我。”
说罢,楚文好奇的问道:“县库还有多少银子?”
“库房还有七十三两银子外加九千三百一十四文钱,尚欠朝廷税赋五千八百五十三两银子加八百四十二文钱。”
许师爷如数家珍。
“什么!”
楚文大吃一惊:“倒欠钱?!”
“大人,水牛县山多地少,去年又有旱疫,半数土地绝收,赋税实在收不上来,加上往年欠账,故而亏欠朝廷许多银两。”
楚文闻言,想起去年夏天确实没怎么下雨,没成想影响这么大。
“我看水牛县河流众多,为什么不挖渠抗旱呢?”
“回大人,大旱之时,小河断流,大河水位下降,取水困难,掘河筑坝工程浩大,所需人力物力庞杂,水牛县人口稀少,实在无力承担。”
“可试过用水车取水……”
“大人,什么是水车?”
“……”
不知不觉间,楚文已经代入了县令的身份而不自知。
……
京城。
皇宫。
吏部尚书杜风竹对着空无一人的龙椅奏道:
“皇上,那楚文狂狷无礼,不但辱骂钦差,还将圣旨送与幼妹把玩,请皇上下旨,将其捉拿问罪。”
椅背金龙缓缓张口:“些许小事,由他去吧。”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