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看隔壁这人平易近人,有问必答,心生好感,开口说道。
“小弟姓楚名文,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我自号明德散人,楚道友既已修行,为何不给自己取个道号?”
“明德道长所言有理,容我想想。”
楚文想来想去,脑子里尽是庄周,赵怀真,东皇太一,太乙真人这些名字。
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字云锦,号风吟,道号干脆就叫云风子算了。
云风子,疯子,多好听呀。
至此,在这阴暗的地牢中,搅得修真界鸡飞狗跳的“疯子”横空出世。
……
正午刚过。
水牛城各大家族均收到了淡宁苑的邀请函。
邀请他们前往淡宁苑,欣赏一幅新到的诗画作品。
这事就很稀奇,类似的邀请函,淡宁苑之前只发过一次。
那次还是十五年前,淡宁苑得了一幅余承乾大师的花鸟画,最后被张老爷以六百两银子的高价买走。
……
下午时分。
赵德柱县令的独生闺女,在后院看完了一本才子佳人的画本,闲得无聊,便跑到爹爹的书房玩耍。
无意中看到了淡宁苑的请帖。
死缠烂打之下,赵德柱答应让女儿前去观摩,并反复叮嘱不可出价。
那书画店的规矩,便是约定时间,价高者得。
赵德柱两袖清风,平日生活还要靠自己老爹接济,担心女儿乱花钱,所以叮嘱了好几遍。
“紫烟啊,速去速回,你年纪还小,别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穿白衣服拿扇子的,听到没。”
“爹爹,你好啰嗦啊。”
赵紫烟说着,带着贴身丫环喜儿就出了县衙大院。
赵紫烟
侍女喜儿
……
孙家大院。
西厢三层之上,一女子斜倚窗台,凭栏支颐,无限落寞。
佳人美目流波,远眺东方,似满怀期待。
“天下男子那么多,小姐何必苦等一人,哼,修仙有什么了不起的,太上无情,跟个木头有什么区别。”
侍女小婵从小跟着孙小姐长大,情同姐妹,她见小姐整日郁郁寡欢,心里跟着难受,又开口说道:
“哼!无情无义之人都该死。”
孙碧荷见小婵嘟着个嘴,不由笑了一笑,只是那深皱的眉头,才是她内心最好的写照。
“小婵,陪我出去走走。”
“小姐,府中收到一封淡宁苑的请帖,说是有新到的字画,不如我们去看看。”
“也好。”
碧荷
侍女小婵
……
城南桃花巷。
楚文新买宅子的斜对面,一位锦衣少妇独坐厅中。
一袭轻纱裹住她曼妙的身姿,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
她秀发如瀑,轻轻挽在脑后,更显雍容华贵。
朱唇轻启,少妇咬下一口千层酥,眼里却满是清泪。
“少奶奶,老爷说店里生意忙,这几日就不过来了。”
少妇闻言悲凉一笑,两行清泪滚滚而落。
“你去问问他,晚上也忙吗?”
侍女芸香左右为难。
“少奶奶,这……”
苏秋桐看了眼侍女带回来的钱箱,凄然一笑。
“罢了,出去吧。”
“少奶奶,今日早些时候,收到一封淡宁苑的请帖,说是店里有新到的字画,想请少奶奶前去指教,因少奶奶吩咐不可打扰,新来的侍女没敢递上来。”
“知道了。”
秋桐
侍女芸香
……
两刻钟后。
淡宁苑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站在楚文诗作之前,呜呜大哭。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呜呜呜……”
“小姐你哭什么呀,别哭啦,这里有外人呀。”
喜儿见自家小姐对着一幅字画呜呜大哭,比清明的时候拜祭太夫人的时候哭得还伤心,急得一边拿手绢帮小姐擦泪,一边直摇小姐手臂。
“我不管!我就要哭!呜呜呜……这谁写的呀,呜呜呜……”
赵紫烟不管不顾,在淡宁苑里哭得稀里哗啦。
此时店中有好几批客人,均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不认识赵县令的千金小姐,个个都噤若寒蝉。
“小姐,别哭啦,老爷知道了会骂我的。”
“我哭我的!干你什么事!我就要哭!就要哭!这谁写的呀?干嘛要这么折磨人呀,呜呜呜……”
“小姐,一首诗而已,你哭啥呀。”
“你懂个屁,呜呜呜……”
赵小姐从小被爹爹教着识字,最爱看画本,尤其爱看是才子佳人,脑袋瓜里装满了幻想。
她被诗中爱而不得的凄苦故事感染,越想越悲,哭得停不下来。
文掌柜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赵小姐将满十四,是个大姑娘了,他又不好上前安慰。
青牛县谁不知道这闺女是赵县令的心肝宝贝,看护得紧,水牛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不敢和她说话,谁跟她说话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