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瞌睡少,天刚蒙蒙亮,老和尚就醒了。
他一睁眼,发现楚文竟然还在打坐,腿上还躺着秀儿,显然一夜没睡。
稍一思忖,便知道了这小子的心思。
“以前逼着你练你都不练,今天咋的了?这么积极?”
楚文停下吐纳,发现天都要亮了,自己竟然坐了一夜,尬笑道:
“师父小声点,秀儿还没睡醒呢。”
说着,楚文将秀儿抱着放到床上,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一夜未睡,却也精神抖擞,毫无倦意。
“师父,我去叫花言巧语起床。”
楚文推开房门,刚走到走廊上,花言巧语就从楼顶跳了下来,笑嘻嘻的看着楚文。
楚文吃了一个大惊,连忙问道:
“你们爬房顶做什么?”
“修炼呀。”
“修炼?修炼干嘛要爬房顶?”
“吸食月华呀。”
老和尚听见这话,几个大步冲出房门,怒气冲冲的看着花言巧语,咬牙切齿的道:
“意思是你两个,一整夜都在房顶啰?”
“是的师父。”
听见这话,老和尚气得头顶冒烟。
“那你们开一间房做什么!二十文呐,整整二十文呐!”
楚文连忙打圆场:“师父别气,下次不给她们开房,就让她们蹲房顶,走走走,我们吃早饭去。”
“我作了什么孽,遇到你几个,如果我有罪,就让佛祖惩罚我,别让我……”
“师父,遇到我是你运气好,你瞧好吧,好日子就要来咧。”
“最倒霉就是遇到你个龟孙,自从把你捡回山神庙,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
一行五人一路啃馍到了牛肩镇。
老和尚只顾低头赶路,看也不看两旁饭店食铺一眼,不肯在镇里停留一步。
“城门戌时五刻关闭,得走快点,耽误了又得在外面过夜。”
说着,不顾楚文的苦苦哀求,老和尚带头走出了小镇。
楚文一万个不甘心,拖着脚步跟在后面。
“师父,吃了饭再走吧,我饿死了。”
老和尚脚下不停。
“早上刚刚吃了五个馍,这会又喊饿,你饿死鬼投胎啊。”
“秀儿也饿了呀。”
“你藏了两个馍在怀里,以为我不知道?”
“花言和巧语也饿了呀。”
“路边到处都是草,少了她们吃的?”
楚文闻言,转头看去,那两个兔子精一人拿着一把青草,正吃得津津有味。
这两个倒是好养活。
楚文心道。
……
老和尚一行人赶往县城的时候,江玉郎也在赶路。
江玉郎是水牛县牛背镇白云观的观主,炼气二层修为,拥有金水火土四灵根,典型的杂灵根。
而且四种灵根还都是下品。
他无门无派,靠一本家传功法,几十年苦修,也只修到炼气二层。
两年前,已经八十岁的江玉郎自知长生无望,便断了修行的念头。
给自己盖了个道观,招了几个童子,学了几招驱邪镇宅的本事,做起了凡人生意。
炼气修士其实也是凡人,只有在筑基以后,才会脱胎换骨,届时经脉窍穴才跟凡人有所区别。
可江玉郎毕竟炼气有成,一般的武夫不是他对手,寻常的小鬼小妖也能对付一二。
几年下来,在牛背镇一带,江仙师也算是小有名气,走路都拿鼻孔看人。
昨天,牛肚镇张员外的小儿子夜哭不止,托人找到了他,许诺白银三十两。
今天一大早,江玉郎便穿着道袍,身背宝剑,出门往牛肚镇赶去。
走到半路,在一个山谷的交叉口。
转头就看见另外一条路上,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和尚带着一个少年和两个少女向自己走来。
那少年怀中还抱着个娃娃。
这几人搭在一起着实古怪,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就坏事了,走不动道了。
但见阳光透过碧绿的树叶,斑驳地洒在两个身材窈窕的少女身上,一眼看去,她们如同画卷中的仙子一般。
两人身着浅棕葛布长裙,时而娴静,时而跳脱,裙摆轻盈摇曳,尽显优雅。
仔细看去,两人眉眼如画,身材婀娜,气质清丽脱俗,该大的地方特别大。
活了八十二年的江玉郎,何曾见过这种绝色,不由看得痴了。
一直等那几人走到他的身边,他也没回过神来。
“傻逼。”
一个声音传进江玉郎耳朵,犹如美艳的仕女图中闯进来一头野猪,大煞风景。
江玉郎回过神来,此时,佳人正擦肩而过。
看着两位佳人的背影,牙都要掉光了的江玉郎,心头情丝仿佛被人轻轻拨动:
那片刻的擦肩,六目相对的刹那,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短暂而炽烈。
我眼中的她们,是那一抹抓不住的流光,她们心中的我,想必也是一份深深埋藏的期盼吧。
明明近在咫尺,却犹如远在天涯,纵然情深似海,却只能任由这份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