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注意到,萧楚昀身后还跟着沈南枝。
沈南枝竟然也跟来了!
顺庆帝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意识到这一点的顺庆帝已然动了杀心。
刚刚他对镇国公府的那些言论,沈南枝必然已经听到,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虽然为大局,暂时不宜动他们,但既然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顺庆帝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什么大局不大局的,只有他活着才是要紧。
不过面上,他依然没事人似的,抬眼好奇看向沈南枝:“沈家的丫头怎么也来了?”
其实,他是想问,萧楚昀精通机关,穿过层层关卡能安全找到这里就算了,想那些毒草为何对萧楚昀甚至对沈南枝都没有影响?
事实是早在进入密道之前,萧楚昀就已经察觉到了那些毒草,但他并未放在眼里,因为沈南枝被冰魄滋养着的身体,根本不惧寻常毒物,这毒草也是一样,至于他……虽然有点儿影响,但也不多,毕竟这毒草的药性比起他身上所中的寒毒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顺庆帝显然不知道这一点。
萧楚昀也不屑同他解释,只嘲讽道:“这话我应该问父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顺庆帝的眸子中划过一抹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这女人就是个疯子,她是故意引朕说那些话,是想挑拨我们父子俩的关系。”
事到如今,他都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是在告诫萧楚昀——对此事视而不见,他们就能继续跟之前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顺庆帝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宁王妃,仿似在提醒萧楚昀,不过是个卑贱的女子,不值得他们父子俩翻脸。
然而,却听萧楚昀冷冷开口:“父皇觉得,我会信吗?”
闻言,顺庆帝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宁王妃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
见状,萧楚昀沉声道:“你若杀了她,你今日也别想活着走出这地宫。”
说着,他手腕一转,掌心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他若要杀顺庆帝,根本用不上这匕首,但拿着这匕首显然更有震慑力,这还是刚刚出来的时候沈南枝塞到他手上的。
果然,看到那削铁如泥的匕首的瞬间,顺庆帝的指尖力气松了松,但他的手依然没有离开宁王妃的脖颈。
不过他松了些力道,宁王妃也终于缓过劲儿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顺庆帝挑眉看向萧楚昀:“那你打算如何?还想要弑父不成?”
听到这话,萧楚昀毫不客气地呛道:“这样的事情,父皇不是已经都做过了?”
刚刚他亲口承认,先帝是被他喂的毒。
顺庆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宁王妃的脖颈,似笑非笑道:“这么说,今日的事情,你是不打算过去了?”
萧楚昀尚未开口,终于能出声的宁王妃连忙开口向顺庆帝求饶道:“不要!你不是还需要阿初帮你稳住北境?若他有个好歹来,你的皇位还能坐稳?我可以死,但你不能伤害阿初!”
闻言,顺庆帝一声轻蔑地笑:“大不了就是再乱些,总比放虎归山好。”
就在他跟萧楚昀说话的功夫,他突然一抬手,一把朝床边悬挂着的铃铛抓去。
这铃铛声极具穿透力,既是宁王妃在这地宫里传唤白芷的,想必也能让顺庆帝联络上外面候着的暗卫。
萧楚昀早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哪儿可能让他如愿。
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萧楚昀手上的匕首猛地掷出,还没等顺庆帝的手指碰到铃铛牵引绳,萧楚昀的匕首竟直接将那铃铛劈成两半。
而同时,趁着顺庆帝的注意力被铃铛吸引,萧楚昀拈着石子儿的指尖动了动。
可还没等他出手,却听到宁王妃一声惊呼:“阿初,不要杀他!”
这一次,宁王妃比顺庆帝更快一步预知到了危险。
哪怕她的脖颈还被顺庆帝卡在掌心,她都顾不上,只一脸哀求地看向萧楚昀:“阿初,阿娘求你了,别杀他。”
那眼神叫萧楚昀手指上的动作一顿。
同样也叫顺庆帝意外不已。
铃铛被毁,这里的声音传不出去,他正焦急,没想到宁王妃会护着他。
他一脸惊喜地看向宁王妃:“曦薇……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然而,话音才落,顺庆帝的身子突然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稳。
他并不知道,沈南枝一早就将软筋散藏在了匕首的机关卡槽里,萧楚昀投掷出去的匕首在斩断铃铛的瞬间,就触发了匕首里的机关,将里面的软筋散弹射了出去,对着顺庆帝当头洒下。
这么重的药量,他自然毫无抵抗之力。
甚至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中的招。
只见他一脸惊疑地看向对面萧楚昀:“你何时对朕下了毒?”
可萧楚昀却只看着宁王妃,什么都没说。
倒是宁王妃一脸关切地看向顺庆帝:“你中毒了?”
顺庆帝这会儿连站都已经站不稳了,哪里还有力气来掐宁王妃的脖颈,听到这话,他顺势在宁王妃身边坐下,并皱眉道:“还不是你的好儿子干的!”
见宁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