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来,我远远看到有个小太监找叶大人,当时他们神秘兮兮的,还环顾四周,有意避开其他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说到这里,文兰香顿了顿,将声音压得更低:“看他们的表情……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但毕竟跟我无关,也不是我能该打听的,便也没再多想,没想到今天中午叶大人就出事了,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沈姑娘。”
闻言,沈南枝忍不住皱眉:“你可认得那小太监,是谁的人?”
文兰香摇了摇头:“在之前祭天仪式上,我并未在几个贵人身边瞧见那小太监的身影了,也不知道他是谁的人,但他左边眉心有一颗豌豆大小的黑痣,很是特别,沈姑娘可认得?”
听到这话,沈南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见她摇头,文兰香又换了语气:“说不定是有其他事情,沈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心,就当是我胡诌的。”
她特意赶来,定然不只是随口说句胡话这么简单。
沈南枝觉得,她是想卖她一个人情,这话应该是真的。
虽然依然没有什么头绪,但沈南枝还是认真道:“多谢文姑娘提醒,若我能因此查到线索,必当重谢。”
文兰香却摆了摆手,笑得腼腆:“不过举手之劳,只要能帮到你就成,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沈南枝点了点头:“多谢。”
送走了文兰香,沈南枝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她没有直接回帐篷,而是走出了主营地,去了沈家暗卫们扎营的地方。
这次出门,为防意外,她带的人足够多。
不仅抽调了府上的暗卫,她将从青阳调查姜时宴灭门案回来的暗卫们都带上了。
加起来足有五十人之多。
这些人不仅功夫好,隐匿追踪的本事也是一流,比起萧楚昀那些跟随他上过战场,能以一当百的精锐也差不多哪里去。
沈南枝将他们分成了四队,每一队都分配了任务。
她们要回京城,但两位舅母还在这里,当然不能放任不管,虽然她们被针对的可能性极小,但沈南枝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等忙完回帐篷,夜色已深,不远处主帐那边的晚宴也进入了尾声。
累了一天,沈南枝随意梳洗了一番就准备睡下,可是想到萧祈安的那些话,沈南枝却怎么也睡不着。
萧楚昀本来身体就不好,此去禹州面对周家又是那般凶险境地,若再有那所谓的禁术因果影响……萧楚昀真会如萧祈安所说的那般结局吗?
他说,前世的萧楚昀燃烧神魂之后不入轮回,灰飞烟灭。
这一世,这个时间节点的萧楚昀虽然暂时还活着,但也会受因果影响,命不久矣,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
这四个字如闷雷,一道道劈在沈南枝的脑海,搅得她头痛欲裂。
至此,沈南枝才清楚地知道,在知道萧楚昀萧言初这一层身份的那一瞬间,她做出替他掩藏身份,继续嫁他的决定,既不是权衡利弊之下的无奈选择,也不是因为报恩,更不是因为感动因为愧疚或者无奈,那是因为她遵从本心之下的决定。
她是真的愿意嫁给他,而且想嫁给他。
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沈南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对萧楚昀的在意远远比她想象中更多更重。
那一粒红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等她回首看去,早已经花繁叶茂,遮天蔽日。
所以,若在面对旁人的亲近,沈南枝会觉得反感厌恶,甚至毫不客气的一巴掌过去,可在面对萧楚昀的靠近,甚至那些轻薄越矩的亲昵,沈南枝也并不反感,而且还会心跳加速。
那时候,明明有抵抗之力的她,面对他却觉得手足无措,心口滚烫。
那是因为……她喜欢他。
彻夜未眠,天色将亮的时候,沈南枝才终于迷迷糊糊睡去。
可刚一闭眼,她就被噩梦困住。
这一次她在梦里看到尸横遍野,漫天血色中,萧楚昀也浑身是血。
而且,他如玉的面容早已经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和稚气,越发俊美无俦。
那不是少年萧楚昀在成名之战那会儿,沈南枝看到的是他现在的模样。
梦境里的感知真实无比。
沈南枝甚至能听到耳畔刺骨冷冽的寒风,听到来自四面八方震天动地的喊杀声,能感受到那刺鼻的血腥和浓浓的死亡气息。
她看到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眼看向虚空,似是在同她做最后的道别。
无论沈南枝如何唤他,他却好似听不到似的,没有半点儿反应,眼看着那双黑眸中的光亮也在一点点散尽。
沈南枝想去拉他,却怎么也碰不到他的身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化作一片虚无。
在痛苦挣扎间,沈南枝陡然从梦中惊醒。
她一身寝衣湿透,枕边也已经湿了大半。
面上的泪痕犹在,沈南枝却顾不得擦掉,只一遍遍回忆刚刚的梦境。
之前的梦境里,沈南枝看过少年萧楚昀在战场上绝地翻盘的样子;看过她死后,萧楚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