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疼得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战栗不已,却依然死死咬紧了牙关,甚至连半点儿声音都不发出来。
见状,沈南枝一抬手,在她另外一边肩胛骨上又戳了一个洞。
这丫头倒是个硬骨头。
沈南枝都有些意外。
她随手抛了乌木簪,站起身道:“既如此,那你便在床上等着吧,看这里催情香也快烧完了,算时间,这里的那位主子估摸着也快来了吧?就让你自己去伺候。”
翠儿原是想将沈南枝丢在床上再离开的,所以密道的入口尚未关闭。
眼看着沈南枝要走,翠儿原本视死如归的面上这才多了几分慌乱。
“沈姑娘!别!别走……我说……”
“奴婢也不知道是谁,对方只是叫奴婢将沈姑娘按照他的计划带到这里,就能放了我家姑娘……”
沈南枝冷眼看着她,对她的话半个字不信,而且显然已经看出了她在拖延时间,沈南枝提步要走。
见状,翠儿紧紧盯着沈南枝,又沉默半天才开口道:“是七殿下。”
七皇子,萧祈安。
听到这话,沈南枝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似乎是她的反应超出了翠儿的预想或者认知,她眉头紧皱,隐隐不安道:“沈姑娘不信?”
沈南枝不答反问道:“这是哪里?”
翠儿低下了头去,没有吭声。
她后背上两个血窟窿还在不断往外冒血水,那鲜红的颜色很快打湿了半边床铺,看起来恐怖得很。
沈南枝挑眉道:“萧祈安的别院?还是说……”
说到这里,沈南枝顿了顿,看着翠儿反应,才继续道:“最近萧祈安接手了户部的差使,忙得焦头烂额,七皇子府离户部又还远着呢,我猜,他多半会就近挑一处宅子作为落脚休息的地方。”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她们脚下这一处。
这屋子,就是萧祈安最近的寝居。
翠儿垂下了眸子,“七殿下对沈姑娘心仪已久,可沈姑娘已有婚约在身,他无奈之下才做出此举。”
然而,沈南枝笑道:“你家主子倒是养了一条好狗,都这会儿了,还不忘让萧祈安背好这口黑锅。”
话音才落,翠儿睁大了眼睛看向沈南枝,“沈姑娘这是何意?今日这些,确实都是七皇子授意,奴婢至死,也都是这句话!”
沈南枝冷眼道:“可是,你刚刚的表情分明已经出卖你了。”
既然是萧祈安,见沈南枝怀疑到了别人,她又何必惊慌,按常理,不该是松一口气才对么?
听到这话,翠儿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她不想说,沈南枝却偏要同她絮叨:“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萧祈安也是你们算计的一环,等他一进来,闻到这迷香,再加上床上昏迷不醒的我……你再算准了时间从密道出来,杀了他,伪装成我不堪受辱失手杀了他的假象。”
后面的事情自是不必说,定然有人刚巧“撞破”,这事情也就闹开了。
萧祈安死了,沈南枝也名声尽毁,而且还背上了杀人的罪责。
就算明眼人都知道事有蹊跷,但这一切已成定局,又能改变什么?
而那幕后之人甚至都不必露面,就可以轻松解决了对手。
简直一箭三雕。
说到这里,沈南枝眼神渐冷,语气冷漠道:“我竟是不知,静雅姐姐待你这般好,你何时成了五皇子萧子义身边的一条狗。”
原本紧闭了双眼,抵死都不愿意再开口的翠儿,在听到沈南枝提及五皇子萧子义的时候,才蓦地睁大了眼睛。
沈南枝就知道,她猜得没错。
萧子义为了躲避婚约,算计的不光有刘静雅,还有她,萧祈安,甚至萧楚昀。
而这一切,从温泉山庄的时候就开始了。
甚至,更早。
在沈南枝对萧子义起疑心的时候,就想到了春生的死。
春生的软肋是他的兄长赵万物。
萧子义拿捏了赵万物的生死在手,又何愁春生不为他做事,甚至付出性命。
嘉禾郡主林澜音之前在花园里敲打春生的那番话是没错。
应该就是春生在太后面前给沈南枝或者沈家穿了“小鞋”,所以林澜音才说,原本太后对沈南枝的态度都还好好的,就在春生面见太后不久,太后的态度就起了变化。
当时沈南枝在温泉山庄就想问太后,狗皇帝忌惮的人那么多,为何她偏偏挑中了沈家做顺水人情,挑中了沈长安做了替罪羊。
如今看来,春生“功不可没”。
萧子义一早就察觉到了太后背后的那些腌臜事情,也知道因此会将萧祈安和太后、长公主府、林家,甚至周家捆绑得更紧密。
萧祈安越强,这样对他夺嫡之路自是越发不利。
所以他才要挑破这颗毒瘤,断萧祈安一臂。
春生只是个引子,甚至可能连那枉死的姚征也是。
他引导太后盯上沈家,借着姚征的死,嫁祸给沈长安,怂恿太后以此给顺庆帝做顺水人情。
而另一边,萧子义则“怂恿”刘静雅带着沈南枝去温泉别院散心,这一点,在后来沈南枝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