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钻心的疼痛能叫她保持理智和镇定。
这是她打小养成的习惯,也是几乎无意识的举动。
这次也是一样。
可是,还没等她的指尖收紧,也还没等掌心里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的指尖突然一暖。
一只温暖大手将她的指尖连同掌心都包裹了起来。
沈南枝一惊,下意识抬眼看去,就对上萧楚昀温柔坚定的眸子。
他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别紧张,不用担心。
借着宽大袖摆做遮掩,萧楚昀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指尖捏着沈南枝的指尖,叫她再伤害不了自己掌心半分。
原本紧张的情绪,就这样得到了缓解。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一路蔓延到了沈南枝心底。
她心尖儿的某处位置,就好像是被猫儿抓了似的,有种莫名的悸动,还有一些困惑。
萧楚昀是如何得知她这一小动作的?
只是,眼下这般情况,沈南枝也来不及深究。
陆翩翩和那仵作已经验好了。
她拿了帕子擦干净了手,朝着沈南枝扬了扬下巴,似在邀功。
虽没说什么,但沈南枝这一刻心也彻底回了肚子。
而且,那仵作已经转身同梁大人和姚谦等人汇报:“据小人初步判断,姚小公子确实是死于内伤,他的肝胆全部被外力震碎,等回了大理寺,小人可进一步做剖腹取证。”
此言一出,姚谦浑身颤抖,他红着眼睛,就要去找沈长安算账,却听那仵作继续道:“姚大人,千万冷静,正是因为姚小公子死于肝胆震碎,才说明姚小公子的死同沈家公子无关,因为正常人肝胆碎裂之后,很快失去知觉并丧命,连半个时辰都撑不过去,可按照姚大人的说法,姚小公子是在同沈家公子打斗之后,又过了至少三个时辰才出的事,所以……”
姚征的死,另有隐情!
此言一出,姚谦愣住了。
仵作继续道:“而且,小人刚刚已经仔细查看过姚小公子身上的伤势了,虽然看起来瘆人,但都只是些皮外伤,根本不足以致命。”
原本安安静静围观的人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阵激烈的讨论声。
但毫无疑问,经由仵作这一番话,沈长安的嫌疑至少是洗清了。
就连姚谦都有些失了底气,不满道:“就算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他也是间接害死我儿的凶手!”
这时候,才由沈槐书出面,对姚谦抱拳道:“令郎的死镇国公府也十分遗憾,但是姚大人,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那个真正暗算姚小公子,挑拨我们两家是非之人!”
一语点醒姚谦。
他虽不满,但也无法反驳,只能恨恨地点了点头。
大理寺卿梁勤也站了出来,说了两句公道话,才又询问了几处关键点。
当得知姚征身边的小厮刘明在姚征死后不知去向的时候,这案子也就越发可疑了起来。
恰好在这时候,沈长安站了出来:“姚征的死虽然与我无关,但为了查明真相,也为了洗清嫌疑,我愿意同梁大人回大理寺接受调查。”
他在已经都摆脱了嫌疑的情况下,还能主动站出来,也越发地赢得了在场一众好评。
原本一场针对镇国公府的危机,就这样消散于无形。
最后,由梁勤做主,将姚征的尸体以及本案相关人等包括沈长安在内的人都带去大理寺过审,围观的人群也就渐渐散了。
沈家众人也都回了府。
饭菜早已经凉透。
大舅母杨氏叫人撤了下去,另外上了热茶。
沈长安跟着梁勤去了大理寺,同在大理寺的沈槐书和萧楚昀为了避嫌,并未一同前往。
而且,人都扎堆在大理寺,反倒让梁勤束手束脚,沈长安既然已经摆脱了嫌疑,此去不过是为了走个过场,不可能会对他用刑,而且大理寺说到底还是萧楚昀的地盘,所以倒也不必如何担心沈长安。
只是,这案子着实叫人头疼。
刚落座,沈槐书便忍不住开口道:“王爷,对此事可有何见解?”
萧楚昀微微摇头:“且再等等。”
不多时,一袭夜行衣的墨毅翻墙回来。
“王爷,出事后,姚征的院子都被人围了起来,所有经手过的下人也都被关押,唯有刘明不知所踪,就在刚刚,刘明的尸体在护城河外被人发现。”
“属下也去查询了一下姚征最近的行踪,发现他除开跟在谢四姑娘身后追着跑之外,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在今天下午的时候,他曾吩咐过下人备马,准备出城一趟,可具体去哪里,他当时并未提及,后来还没等他出门,就听到了谢四姑娘出事的消息。”
后面的话,自不必说,姚征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过去找了沈长安的麻烦,两人扭打在了一起,然后各回各家,又过了三个时辰,姚谦回府,姚征才咽了气。
墨毅又道:“可自从姚征被抬回府上之后,身边就围满了伺候的丫鬟小厮,一刻也没离开过人。”
肝胆震碎活不了多久,姚征身边若一刻都没离人,那就只能是姚征的身边人所为。
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已经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