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这才回神,转头看向萧子义,就见萧子义拿着一沓小二递过来的菜单:“不知道沈姑娘喜欢吃什么?可有什么忌口的?”
沈南枝摇头:“我跟静雅姐姐一样。”
刘静雅笑着摆手:“表哥你看着点就好了,我和枝枝妹妹说会儿体己话。”
说着,她拉着沈南枝先一步进了雅间。
作为京都名气最旺的酒楼之一,福云楼的陈设和格局自然也与一般的酒楼不同。
一眼看过去,便觉得幽静雅致,雅间里还特意设屏风,后备有软榻,供客人们休憩。
刘静雅熟门熟路地拉着沈南枝穿过屏风,坐在软榻上说起了悄悄话。
看着沈南枝,刘静雅一脸关切:“枝枝妹妹,我出门那会儿才听到你爹娘的事情,你……没事吧?之前他们不都还好好的吗?我还听过好几个关于你爹对你娘如何深情的话本子呢,怎么就这么突然?”
关于姜时宴隐瞒的那些事情,沈南枝和阿娘商量过了,眼下还不是公开撕破他伪装的时候。
所以,对刘静雅沈南枝也只能含糊道:“传言未必可信,他们之间的事情有些说来话长,不过现在我阿娘和我都很好,静雅姐姐放心。”
刘静雅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见沈南枝不愿意多提,便也没再追问,她换了个话题提:“你今日怎么得空出门了?”
说着,刘静雅透过屏风,扫了一眼外面三人中的萧楚昀,才压低了声音道:“该不会是特意为了王爷?这么一说的话,我和表哥倒成了那个没有眼力见儿,碍事了的。”
沈南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哪能呢!我是刚好去大理寺有事,静雅姐姐倒还来打趣我,我都还没问你,跟五殿下是什么情况?”
就连刘祭酒生辰,五皇子都因为政务繁忙,匆匆走了个过场就离开了,今日却还有功夫特意陪刘静雅出来散心,这叫沈南枝不得不多想了。
果然,听到这话,刘静雅有些别扭地转过了头去。
她叹了口气,才又凑到沈南枝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无奈道:“就你机灵!还真叫你说对了!我阿娘和姑姑当真起了这念头,可是你是知道我的……”
说到这里,刘静雅垂下了眸子,叹了口气。
她虽然放下了沈长安,但还需得一段时间才能完全走出来。
刘静雅靠在沈南枝肩头,拉着她的手低声道:“我真的已经放下了,之所以拒绝这门婚事,也跟他无关,我只是想冷静一下,再考虑自己应该嫁给什么样的男子,而不是因为一时失意,冲动之下做出决定。”
说到这里,刘静雅又叹了一口气:说来好笑,这也都是我阿娘和姑姑的意思,我瞧着表哥对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想法,说不定也都只是我庸人自扰,嗐!管他呢!走,咱们去喝酒!”
她们说话的功夫,酒菜已经上来了。
刘静雅拉着沈南枝过来,对面坐在窗前闲谈的三人也才跟着过来落座。
席间,有健谈的萧子义,热情的刘静雅,还有面面俱到的沈槐书在,萧楚昀虽然话少,但在关键话题都能及时给予回应,在这里,几人谈笑风生,这顿饭吃得倒也畅快。
刘静雅还想尝尝福云楼出了名的果子酒,可那三人下午都还有政务在身,而沈南枝是个沾酒就倒的,她只好作罢,虽然吃得尽兴,但她还是拉着沈南枝念叨:“等回头咱们在家里关起门来喝!”
沈南枝笑着应下。
饭毕,萧子义因有急事,只能先送刘静雅回去。
他们前脚走,周顺恰好也有关于案子的要紧事来找沈槐书,沈槐书也只得先行离开。
在起身之前,他看了一眼沈南枝。
听沈南枝开口:“小舅舅,你且先去忙,我正好同王爷有几句话要说。”
沈槐书这才放心离去。
等其他人都走了,这偌大的雅间就只剩下沈南枝和萧楚昀两人,沈南枝才突然感觉这空间似乎逼仄了些。
明明那么宽敞,却给她一种比在马车上还要狭窄的感觉来。
她想,主要还是萧楚昀的气场实在太强,叫人难以忽略。
“王爷。”
沈南枝喝了一口热茶,缓了缓才道:“我想问问我阿兄姜清远的案子。”
萧楚昀端坐在沈南枝对面。
今日的他没有穿官服,只一袭墨色云纹宽袖锦袍,束碧玉冠,整个人说出来的矜贵雍容。
那清冷的眉目如画,仿似得了造物主所有的偏爱,俊美无俦。
无论看多少次,沈南枝依然会被惊艳的程度。
萧楚昀端着茶盏,抬眸看向沈南枝:“我也正要同沈姑娘说起此事,我已经从那些地痞流氓口中拿到了供词,姜清远因为心虚最近都躲在太学,我也有派人盯着,接下来想问问沈姑娘的意思。”
沈南枝垂眸想了想:“若按律法来办,这些人顶多判个充军或者流放,虽然最后受害的是姜嫣然,可他们这些人可没少做丧尽天良之事,按律来办,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轻了,而且,若依法处置,虽然可以拉姜清远下水,但也难免攀扯上我。”
萧楚昀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来问沈南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