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人掳走的。
那么,她自然不能大摇大摆地上画舫去搜,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而且,这护城河边上停靠的画舫都是富家子弟或者世家公子小姐用来赏景游河的,就算撞到她了,随便两句也能应付过去,不会有什么危险。
沈南枝落地的是船尾,她上来之前就已经确定过这个位置没什么人才上来的,可才一落地,就有脚步声匆匆而来。
可还没等她的脚尖落稳,却突然听到有人冷喝:“什么人!”
那人的声音透着冷冽杀气不说,口音还有些古怪。
这周围根本就没有遮挡之物,唯有眼前的船舱。
沈南枝顾不得多想,脚尖轻点,翻身从那半敞的窗户跳了进去,一个闪身就贴到了门口阴影处。
她才刚刚藏好,就听到那两道脚步声停在了她上船的位置。
其中一人不以为意道:“是不是你看错了?可能是灯影晃了一下,也值得你这般小题大做?”
另外一人冷哼道:“他们大齐有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以为镇国公府是吃素的?咱们刚刚抓了人家姑娘,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在搜呢!”
先前那人却满不在乎道:“今日渡口人那么多,他们怎么可能反应得有那么快,等意识到人走丢了再派人出来找,咱们主子该办的事情都办了。”
说到最后,两人竟然相视一笑,那笑容直叫人作呕。
而他们话里的意思也叫沈南枝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人……可是刘静雅?
正好刘静雅从镇国公府的马车上下来,老远还冲着沈长安叫“长安表哥”,所以,他们是把刘静雅当成了她抓起来了?!
这念头才冒出来,沈南枝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刘静雅现在比她预想中的更危险!
沈南枝刚刚乍一听,就觉得那两人的口音有些古怪,再听那人说“他们大齐”,所以他们都不是大齐国人!
沈南枝想到今日在梨春堂房梁上听到二皇子的人提到过,北夷要入京了。
难不成,这些是提前悄悄入京的北夷人?
自当年被萧楚昀一路是率军打入北夷王庭,北夷投降,向大齐俯首称臣之后,北夷每年都会派使臣进京纳贡。
这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往年都没出过什么岔子。
船舱外两人在外面转了两圈都没什么发现,才又转身离开。
他们前脚走,沈南枝后脚就跟了出来。
这艘画舫有上下两层。
每一层都至少有数十个房间。
地方大,人难找不说,到处还都有守卫。
若这样一点一点摸查过去,沈南枝就怕来不及。
她没有亲眼看到刘静雅也不敢贸然发出信号,怕被人故意声东击西,也怕惊动了这画舫上的其他人,反而对刘静雅的处境不利。
沈南枝脑子转得飞快,正琢磨着,不然干脆放一把火,直接将里面的人引出来,却突然听到一阵琴音自二层的某间船舱传来。
此时,船已经到了河心。
沈南枝脚腕一转,趁着巡逻的人转身古偶,她便将身子贴着檐下的阴影,一步步朝楼梯口走去。
可还没等走近,就突然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旋即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二楼连滚带爬似地跌落下来。
沈南枝连忙往楼梯底下贴着船舱的缝隙里藏了藏。
幸好她身子骨纤细,刚好能遮住。
砰!
她才藏好,就听到一声闷响。
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路砸到了甲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同时,甲板上有人啐了一口,骂道:“呸!这些大齐没眼力见儿的贱民,我家主子征用你的画舫,是你的荣幸,还好意思跟我家主子讨价还价,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说完,他指挥另外两人:“丢下去,别脏了主子的地方,至于他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等下就赏给你们了,玩腻了再送他们一家去地府团聚。”
从沈南枝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倒在甲板血泊上的中年男子,他胸口还插着一柄匕首,正中心脏,殷红的血不断地从他心口涌出,他双眸中的生机已经散去,整张脸都苍白如纸,只一样双手还不甘的指着二楼的船舱。
沈南枝万万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这些外邦人竟然做出如此残暴之举。
他们对待平民尚且如此,若刘静雅当真落入他们手中,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遭遇!
沈南枝的眼神转冷,恨意几乎要冲破她的胸膛。
就在这时候,二楼的琴音停了。
又有脚步声从二楼下来。
原本还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地将那船老板丢下去的几名侍从立即俯下了身子。
这一次的脚步很慢,也很稳。
沈南枝藏在楼梯与船舱的夹缝中,那人就自她头顶上方下来,她感觉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尖儿。
莫名的紧张和不安叫她连呼吸都屏住了。
甚至因为不知道对方功夫深浅,怕自己的眼神都有可能被对方捕捉到,沈南枝在听到那脚步声的第一时